售的稀罕货物与宫里的条目有几处对得上,或许他们当真与宫里人搭过线。 两人一合计,便挑了京中以及周边几处大商行,对准这些物件的来源商家私下去走访,如果幸运,或许很快就能有眉目。 等交代完相关事宜,再更衣沐浴过,洛嘉本以为自己就该忘掉今晚这一箩筐的烦心事了。 然而她披着件薄如蝉翼的纱织软袍伫立窗前,脑海中仍旧止不住一遍遍浮现那宫女被灌药、惨死在大殿中的模样。 她闭上眼,任晚风拂面。 心中不知多少遍自我暗示,这与她毫无关系,太后铁了心要断绝圣人的子嗣,哪怕自己今日动作快一步救下那宫女,免她被灌药,等晚上出宫后,等待对方的还有各种出其不意的毒计。 几年前德妃的孩子不就是那么没的么? 自己出手,反而还会连累自身。 没有权势的人,在这吃人的宫闱里就是鱼肉,哪怕是圣人,只要一日不斗倒她的兄长,不让太后彻底偃旗息鼓,也不过是只被关在金笼里的困兽而已。 所以洛嘉再次告诉自己,这不是她的错…… 然而再怎么安慰,盘踞心头的沉重还是让她呼吸滞涩。 洛嘉想也不想朝楼下喊道:“云铮!” 楼下侍立的小丫鬟面面相觑。 “贺云铮!” 洛嘉拍了一把木栏,声音更大些。 这时才听小丫鬟不安地匆匆上楼,小声道:“郡主,贺侍卫被打了板子,虞统领今晚换人来守曦照阁了。” 洛嘉蓦然一怔。 今夜的烦心事太多,都是些要命的事,相较于不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她的贺云铮来说,自然而然全排在了前头…… 她捂住额头,细细回忆了下,今夜贺云铮是遇到了什么事儿来着? 对,他父亲找来皇城门口闹了! * 大邺朝的杖刑惯用折杖法,在主子下令的基础上,多会给数量打些折扣,贺云铮被罚杖二十,落在身上的也不过是四五下。 而且幸而是自家弟兄们动的手,十板下来没有皮开肉绽,顶多顶多有些皮肉疼,甚至都不会妨碍明儿早上墩马扎。 但毕竟是郡主人前发话了的,虞焕之为了作作表面样子,打过人后还是把人带回了侍卫们平日里待的小院,借口继续教训教训,让他自己冲了个凉冷静冷静,好好休息,今晚就别去招郡主嫌了。 冲过一遭凉水的贺云铮头埋在双臂间,趴在炕上一言不发,如果不是还有呼吸起伏,安静得宛若个死人似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