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铮脑海中便突然想起昨日去找郑叔蘅,对方随意呢喃的那句话—— “她一贯不是乖巧性子,能得太后王妃准许的地方,真的是她实际要去的?” 她出京不易,两条线路,故意做戏遇袭,混淆人马。 贺云铮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是有人要背叛郡主,只是这是场失败的合谋,只不过他被排除在外了而已。 虽然一开始,这是名义上的为他出动。 他呼吸断续了几瞬,勉强在这般境况下维持住了心神。 扭回头没再多说,贺云铮强忍心里的空旷恍惚,咬着牙把匕首和地图一道囫囵塞回怀里,失神中甚至不小心把自己的衣服割破了个口,皆被他强行随意地抚平过去。 “我知道了。” 做好准备,他回头看了眼紧张放风的虞焕之,哑口片刻,沉着眼眸留下一句保重,便不再犹豫地一脚踹开了马车的后门,抱着洛嘉一跃而下。 虞焕之顿了顿,咂摸了下贺云铮最后那一道眼神,不由笑出声,无奈磨了磨牙。 他重新提起刀,掀开车帘,望着这些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目光狰狞地喘了口恶气! 妈的……他还能被个毛头小子看扁!? “给老子把这些刺客都拦住!” 不管这群来势汹汹的是什么人,都不能阻碍郡主! 危急时刻极其难熬,奔跑的人也拼了命的争分夺秒。 直到太阳从最高处落下,缓缓停向西山边,整场闹剧的焦点,洛嘉才终于在颠簸中醒过来,头疼难忍地大口地喘了几声。 她千算万算,算漏了照夜玉狮子长久不出门,胆子被养小了,猛遇惊吓马匹乱撞,马车中的她自然遭殃,猝不及防便撞上后脑勺晕了过去。 可哪怕此刻醒来,她怔怔看着独自背着自己在林中艰难穿行的贺云铮,脑袋仍未转过来……本该护好她的另一队人马呢? 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时辰,只有耳畔沙沙的草木晃动,杂乱的虫鸣,头顶没那么炽烈的阳光穿过斑驳的枝叶细缝,化作一点点光斑,刺得她几欲睁不开眼。 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了。 她被晃得想吐,终于拧了把身下少年的肩膀,低声喘道:“放我下来!” 埋头奔跑的少年脚步先是一顿,似乎是舒了口气,却没立刻放松警惕,而是先谨慎观察了下四周,再找了个隐蔽的灌木丛,才缓缓放下洛嘉。 洛嘉一只手撑住身子,另一只立刻抚上脑后的痛处。 加上一夜未眠,她本就带着倦意,难得狼狈到甚至有些楚楚可怜: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