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施粉黛,可浓密的睫毛与眼尾狭长的阴翳令她天生带着三分睥睨的气度, “所以不论是家宅还是朝堂,我都要最凶恶的狗,让他们占据一席之位,作我手里的刀,我要日后所有人胆敢再利用摆布我的时候,都要自己先掉一层皮,我要他们摔得头破血流,知道我不再是那个任他们搓捏的洛嘉。” 洛嘉高高扬起下巴,清冷中带着斩钉截铁: “我是永嘉郡主,我父亲用性命给我请来了敕封,我不低头。” 雷雨天后,天空乌云荡开,一连晴朗多日,但南方的梅雨季已至,京中多少会受些影响。 于是天气渐热,草木却在静静蛰伏,等待下一波雨露的洗礼,京中的诸多势力也在蛰伏着观探局势。 贺云铮却全然没意识到平静下的风诡云谲,因为他近来的心情又高兴又复杂—— 郡主居然真的答应了他的请求? 倒座房里闹事的人没有被惩处,而是被命他们伤养好后自行出府,再不得入内,等同驱逐。 刘管事来宣告这个处置结果时,所有人都不可置信,以为郡主不过是在故意给他们希望,随后再狠狠戏弄他们。 可过了几日,直到众人真养好了伤踏出王府,郡主那头还是不声不响的,这下大家才不可置信地认识到,郡主当真放过他们了! 一时间,古怪又复杂的情绪游荡在众人中。 就是这么奇怪,一个平日给人印象极差的人,一旦做了一件深入人心的好事,给人的感受便会发生极大的转变。 不知道是谁低声咕哝了句,看来郡主也不是完全的心狠手辣,他们闹出了那样大的事,那般冒犯了对方,她也没真的严惩…… 其他人不尴不尬地应了声,不由又想起贺云铮满脸不忿同他们辩驳,说郡主不是那样的人。 大概郡主真变了性子吧,贺云铮也这样懵懵懂懂地想,可见她当日虽然狠狠骂了他一通,还拿瓶子砸了他,但到底只是一时气愤。 虽然有过短暂的失落,但如今心底里更多了一笔不足为人道的雀跃欢喜。 他真……真是令人羞愧! 唯独有一件事令他难受,便是阿顺被放出来之后,虽然知道了前因后果后人已经冷静了,可依旧如同被霜打过的草木,再没了往日那股生机。 亲人逝世,再好听的劝言也苍白无力。 贺云铮到底还是去送了阿顺一程,阿顺苍白着脸,失魂落魄地看他一眼,最终惨笑一声,拍拍他的肩膀: “云铮,你趁早离她远点吧,不然你早晚也会和我变得一样的。” 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