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卿当下喝教把人夹起,那杜师愈是个银样蜡枪头,受不得痛苦,见大势已去,只得一一招供。原来那花氏本未死绝,因他居心不良,又素来厌恶丑妻,竟狠下心来了断。他自恃无人看破,又弄出好大声势,句句喊冤,欲算计冯生负罪,再去谋他的家财妻子,只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终究是:福善祸淫,昭彰天理,欲害他人,先伤自己。 当下润卿叫取长枷,且把人枷了,收在监内,又写一道申解公文,只待押往湖州府申请发落,不在话下。 那冯生与焦氏二人既无罪,便当堂释放。只是经此一遭,坊间百姓纷纷传说,虽报了仇恨,到底落得丑名难免,夫妻两人只得将家产变卖,打迭行李,不日雇了条长路船,往他乡去了,自此音信杳杳。 闲话休叙。且说润卿公事了讫,吩咐退堂,正欲转回后衙,却见一青衣小厮,手捧书信,跪在门首禀道:“平江府顾员外有信,问候老爷。” 润卿却不识得这顾员外,心中纳罕,叫仆从接了信,吩咐来人伺候,进到后衙内,一面脱去官服,一面拆信来看,只见其上写道: 平江府商户顾佰岩顿首书奉归安县公台览:平素不曾识君,冒昧致信,望勿怪罪。兹因湖匪猖獗,连累令兄长并侄女,所幸性命无虞,今寄寓吴江,不敢慢怠……言不尽意,草书得之,不宣。 这里润卿看完了信,不免惊了一跳,又将琼真家书读过一遍,知道不假,赶忙吩咐仆从道:“方才那小厮何在?快些请他进来。” 不多时,怀安自阶下走上来,两厢见礼毕。润卿开口问道:“不知我兄长侄女境况如何?” 怀安道:“大人勿忧,沉大官人逢了高人,想是无碍,沉娘子一应安好,只心中挂念叔父,这才命小人前来送信。” 说罢,只见润卿竟湿了眼眶,垂手顿足,好不悲伤模样,心道这沉青天倒果真是个重情之人。 当夜怀安便在沉府歇下,到次日早,正要启程返还吴江,却被润卿叫到花厅内,细细嘱托,如此这般:“我这里写得一封家书,还需劳烦你交与我那侄女。另感戴顾员外高义,备得谢礼若干,一并奉送,待我这里安排妥帖,不日定然登门拜访,亲自言谢。” 原来这沉知县通一夜不曾睡着,只在书房内走动,忧上加忧,愁闷不已。孟氏见了,便宽慰他道:“官人不可焦愁至此,如今既知晓这般事体,不若往吴江一趟,将侄女接了家来,也好过寄人篱下,反倒不美。” 润卿道:“娘子所言甚是。” 这般定了主意,将公事暂托了县丞处置,不日携了仆从上平江府去了。 *** 不好意思大家,前几天家人住院,实在无心码字,鸽了一段时间。 说个有意思的事。其实冯生、杜师愈的名字是我乱起的,但写着写着突然发现,冯生就是“逢生”,所以就给了这对夫妇一个还算不错的结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