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意。 顾明朗撩起眼皮,用不信的眼神看她:“那我顾明朗还会害了圣上不成?” “奴才比娘娘更可靠。”他嗤笑一声,端起茶杯,吹了两口,方才慢悠悠道,“奴才是个没根的人。” 这样的话,从他口中和神色里,竟可见自嘲背后的几分自豪。 而原本叫贵妃气势压迫的宫人,闻言腰杆也直了三分。他们卑微残缺,可此时却因为这份卑微而不同于人,哪怕贵妃当面又如何呢,还不是叫他们千岁爷压住了。 贵妃听出他话中意思,是自己膝下的大皇子宋承宇,叫她在此时失去了那份往日的特殊。 心中那份愤意陡然猛涨,贵妃出口的话语变得更失控:“当初也不是本宫非要这孩子!” 顾明朗喝了两口茶水润了喉,放下杯子:“娘娘待圣上的心,奴才都知道,但现在是现在了。还请娘娘体谅,放奴才回去照料圣上。” 他语气平淡,根本不受贵妃激动的情绪影响。 孩子生了出来,宋承宇更是一口气长成了大皇子,可塞不回肚子里。 眼下这情形,纵使贵妃真给圣上掏过心肺,顾明朗也不会放她进龙华殿一步。 封如嘉目光仍然嫌恶地望着顾明朗,可被说服得松了口:“你好好照料圣上。” “若是圣上有个三长两短,本宫拔了你的皮!” “贵妃随意。” 顾明朗摆平了她,起身回转。 反正死人也不知道皮肉上的痛。 顾明朗走了,贵妃还在宫中坐着,天将黑时焦躁地催人去问,没得到信儿。 贵妃又在龙华殿凑合用了晚膳,夜深时才丢下一句“明日还来”的话回她的宫殿。 离了龙华殿,贵妃身边的人才不忿道:“顾千岁也太慢待娘娘了,便是照料圣上再忙,遣个人说上一声难道很难?” “废话真多,下去。” 封如嘉没耐性地直接将人赶下去。 夜色中,宫人手中宫灯摇曳出光影中,照射在贵妃华贵的裙摆上。 随着她迈步走动,裙上光华摇曳,淡漠的面庞似玉雕就的神仙妃子,反将那满身华光压得不过尔尔。 都说灯下观美人,年长的宫人忍不住抬头去看,一如这许多年无数次惊心于贵妃的美。 她这样美,还待圣上痴心万分。 诚如方才被赶走的宫人说的那样,顾千岁真是过分得很。 贵妃有多痴心呢?她年轻时便有能迷倒所有男人的容色,因为太美而不得出门,只恐露面就引得争强好胜的少年人生出纷争来。 娇养闺中的美人,却在头一次任性离家时遭遇了强匪,被当时路过的圣上救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