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一下子就因为手冢国光递过来的矿泉水而清醒了,口吻里又恢复了意气风发的狂妄:“庆幸我现在在纽约吧,不然我现在就会跑去找山崎院长理论。” “真是可悲,在别人看来不择手段才能得到的机会,在另外一些人眼里反而不值一提。” “少说这种文邹邹的哲学家才说的话。”她捂着额头,为了如今蓬松且庞大的发量,她用了不少防脱发的产品,可以说是让大部分医学生羡慕的程度了:“等我回去再说吧,竹财前辈早上喜欢吃楼下便利店紫红色包装的炒面面包,看到通知肯定心情不好,记得帮他带早饭。” “好。” 手机屏幕恢复了主菜单,她将散在额前的头发捋向后脑勺,露出讥诮的眉峰和料峭的唇角:“真的是……”随之而来的是浅浅的叹息和质疑:“真是让人想反抗都无从反抗。” 手冢国光怔了一下,倘若是受害的一方说出这种言辞无可辩驳,但三日月昼本身就属于受益的一方,高起点让她有比其他人更多获得成功的机会,难得是在她的词典里“道理”永远摆在第一位,或许有几分未经挫折的理想主义的幼稚:“我送你去机场。” “不打算挽留一下我吗?”她洗了把脸,也就三分钟的功夫,一边扎头发一边从洗手间迈出来的三日月昼急匆匆的打住他无声的笑意:“算了,你还是不要挽留我了,千万不要挽留我,不然我肯定回不去的。” 声音里也没有多大的起伏,似有若无的关切倒是从低沉的嗓音里潺潺流淌出来:“先吃点东西。” 通往肯尼迪机场的高速公路上,三日月昼蜷缩在副驾驶上,抱着一块三明治迅速咀嚼着,目光居无定所的放空着游荡。从急诊室见到一名坐在副驾驶上,在一场车祸里被撞的面目全非的患者后就产生了心理阴影,并非不可克服,但大多时候选择坐在后排。音响里放着《desperado》,是她之前留在他车里的从二手市场花高价买来的cd:“这是老鹰乐队销售量最差的一张唱片,可惜他们解散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嘿。” 初秋的夜风卷起她柔软的发梢,仰起头就能从天窗里看到跟着她走的月亮,她把换了张披头士的《let it be》,吉他伴奏顺着笔直的道路一直向前。手冢国光回想起高中时,他们一起乘着迹部家的私家车一起去神奈川乡下的事了,那天她也是这样懒懒散散的蜷缩着,衔着狗尾巴草哼着不成调的歌,闲适惬意和漫不经心的眼神温暖的像晌午晒过的棉花被子,虽然什么都没做,但就是很容易吸引人来到她身边。 车子四平八稳的停在肯尼迪机场外的停车位上。他解开安全带,提醒道:“到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