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崎诗织连忙在山森系手忙脚乱的道歉声中拉着她去洗手间冲洗降温,短袖制服遮挡着,加上着急准备考试,三日月昼卷起半截袖,展示着衣裳底下毫发无损的,浅浅的泛红迹象,几乎强颜欢笑着安慰:“已经没事了了”。但实际上,一整场考试下来,患处的疼痛感越发强烈,全程脸色苍白,等她提前交卷离去,越演愈烈的痛感让她忽略了名字那一栏上的空白。 医务室的草间女士看了一眼伤况,原本没什么大碍的皮肤上不知不觉起了好几个水泡,一边用棉签上着烫伤膏,一边啧啧称奇:“都烫成这样了,还能坚持考完试,你也是有够执着了。” “老师,你难道不应该夸我志残身坚……不对,是身坚志……身残志坚么?” “据说人下意识说错的话才是潜意识里真正所想。”将她的短袖妥善卷好,草间女士将棉签丢进垃圾篓里:“每天涂三遍烫伤膏,凉着伤口,睡觉时不要压到,小心留疤。” 幸好那几日既没有演出,也没有拍摄活动,唯一一场庆祝毛利寿三郎获得庆应入场券后第一场辩论无意获得的最佳辩手的聚会都被她以此为借口推脱了。说起来,毛利寿三郎这种对能轻易做好的事从来提不起干劲的性格,居然能够在一年级就拿到最佳,她一度怀疑评委席上的诸位都是被那张脸贿赂了。 山森系曾屡次向她致歉,也不知道性格使然或是无心之举,表达歉意的药膏居然是陈旧的,无名厂商又过期的消炎药。她堪堪扫了一眼,也没推诿,算是消去了山森系的愧疚之心,提醒说:“以后不要把敞开的热水杯放在桌角上。” 宽容,大度,仁慈,作为受害者她自己都要被自己的善良打动了,但就在伤势好转,成绩公布的这个下午,已经站在活动教室门口的三日月昼倏然想起将理科笔记落在了教室,拎着书包原路返回后,漂亮的手指刚刚探向门把手,碰到冰凉的不锈钢,就有一道比这更加寒冷的抱怨顺着窗缝渗透出来,那是山森系的声音:“三日月非要亮出伤口来让每个路过的人都来问她你怎么伤成这样吗?” 伤口刚好位于短袖衫可以遮住的地方,以便涂药和愈合,也为了避免布料摩擦伤口,几日来她一直穿着松垮的跨栏背心,露着瓷白的胳膊和干净画布上被砸了滩烂泥似的伤口。她插着腰,冷飕飕的叹了口气,觉得可气又好笑,将日趋渐长的头发别到耳后的瞬间,她在教室另一头的门口看到了拿着申请材料的手冢国光。 滴水声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的走廊上,一墙之隔的背后还流淌着抱怨:“好烦她啊,我已经送过她药膏了,就这么点伤恨不能人尽皆知哦,矫情死了,难不成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害了她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