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实在这个下午,扛着三脚架和长焦镜头站在了网球场外。手冢国光见到她细长的身影和抗在肩膀上又搭了半截小臂的三脚架,瞟了一眼立在身旁观赛的不二周助,默默往另一侧撤了一小步。回想起她和渡边润也的绯闻,又觉得多此一举。 老实说,三日月昼觉得自己恐怕是被拉来做苦力的:“排位赛的结果——”她一边翻看拍摄成果,手里的动作一顿,赫然发现里头“手冢国光”占据了半壁江山,她不动声色的沉吟了半晌,手又开始动了,将他的脸一帧一帧投入垃圾桶,像是这样就能把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清理干净一样,一边问做记录的早乙女琉奈:“手冢居然用三分钟打了个六比零。” 早一女琉奈轻微近视,上课和写东西时都会戴上眼镜,长到脖子中间的头发利落的绑在后脑勺,但总因为长度不够或扎的太松而滑到耳边,掉到额前,挡住视线。手里的动作没停,瞟了她一眼,解读出来就是“你对手冢国光的厉害之处一无所知”:“还是用右手。” 为期两天的比赛结束后还余下对男子网球部正选的个人采访。例如“乾贞治到底有多少一模一样的笔记本”“菊丸君最推荐的美食”“大石君考不考虑换个发型”“海棠君为什么喜欢绑头巾”这类问题,三日月昼听的无精打采,直到早乙女琉奈问到手冢国光:“手冢君人气一直很高,如果恋爱的话,理想型是什么样呢?” 她提起一口气,几乎算得上屏息凝神的状态,能明确感受到浑身的毛细血管都跃动着透露出别样的期待和紧张,但得到的答案是: “目前只想专注于网球,不做其他考虑。” 三日月昼扣着相机缝隙的手指一顿,什么话都没有说,眨了几下眼睛,像一个受尽折磨的人终于盼到了姗姗来迟的死亡,整个脸庞就在这一刻放松了,眼睛弯成诱人的曲线,最后重新抿着嘴角笑了起来——就该这样,他就是这样的人,她想。 不知怎么就松了一口气。 修学旅行安排在京都,在东海道新干线上,早乙女琉奈还在为接下来文化祭上的新剧本唉声叹气。坐在对面的三日月昼撕开一包海苔味的薯片,心不在焉的往嘴里塞:“还要写童话剧吗?” “上次校园开放日上的童话剧反响很好,西本前辈又喜欢你演王子和骑士这类角色。”她气若游丝的把脑袋埋在臂弯里,抬起头倚上隔壁花崎诗织的肩膀:“我六岁就不看格林童话了。” “那写个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吧。”手里的动作没停,口腔里响着薯片清脆的回声:“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公主一直一直一直喜欢着王子,王子也一直一直一直喜欢着公主,但有一天王子要去北边屠龙,公主要在南方管理城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