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了青苔的鸟居,路边随处可见藏在岩石后的神社。在三日月老先生在五十五岁成功转型为作家之前,原本职业是工程师,后来受聘去了东京大学,主讲挡土墙设计,成为迹部先生选修课老师。说来也是稀奇,一学期屈指可数的选修课居然能让他们成为亦师亦友中的表率——假如没有这段缘分,三日月昼时常想,她就不用面对迹部景吾浮夸的言行,恨不能自挂东南枝了。 比如,她提议一起搭公共交通,不过四十多分钟就能到达横滨,然而这位大少爷执意先行乘私家车前往真田家拜访。于是坐在电车上的三日月昼捏着一本书,再次愤恨的对同行的手冢国光说:“迹部这个浮夸少爷!” 仔细想想,按照迹部景吾的作风,没有直接为所有人安排一辆观光大巴已经很是低调了,虽然人头屈指可数。 三月初的清晨,整个东京像是只蛰伏冬眠的野兽,还没完全苏醒,春光穿透薄雾,落在盎然的枝头和白绿相间的电车上,也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窗,烧热了三日月昼原本冰凉的指尖。 受邀同行的手冢国光看了一眼她手里那本《锌皮娃娃兵》:“怎么想起来看这本书?” 三日月昼愣了一下,展开封面,露出扉页上写给早乙女琉奈的字迹:“琉奈喜欢阿列克西耶维奇,这是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刚好她假期住在横滨,就喊她一起去啦。” “花崎同学不在吗?” 对话突然陷入了一片空白,她的手指不安的扣着封面上的书腰,停顿了半晌才开口:“她说有兼职,老板不允许请假,没办法赶过来。” “因为大谷同学?” “不是……”否绝后连她自己都心虚起来,挺拔的脊背松懈下去,露出圆领毛衣下显眼的锁骨,如果是其他人,她时常想,如果是其他人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尚且可以直接用武力解决,但一旦对方变成大谷千鹤子,原本果断的拳头就会变成一团踌躇的棉花,她盯着招牌上的动漫广告,叹了一口气:“对于千鹤子,我总是有些愧疚,我把她从泥沼里拉回来,又把她丢回去,比那些往她身上扔泥巴的人更加过分。” 电车经过铁轨接合处产生短暂的颠簸和震荡。一直与她保持着安全社交距离的手冢国光伸直了胳膊,宽厚的大手包裹住她的脑袋,低头看着杂志,事实上心思早已飘到了远方:“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不怪你。” 她簇着眉挥开他的手,很快就整顿好了心情:“我知道——我没有在逞强,也没有在勉强,我是真的很强,所以你不用安慰我。” 安慰不适用于三日月昼,棍棒教育也只会适得其反,真如真田弦一郎所言,她可以称得上无可救药了。手冢国光盯着那只被她拍走的手,掌心还残留着柔软发梢的触感和温度,他摇了摇头,抿着唇角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