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来。”那女声又道。 元瞻没法子,只好缓缓转身,果然瞧见一名女子。她的左手提着一只书箱,右手握着树枝,似乎只有十五六岁,眉眼间却英姿勃发,有些武将的凛然,又有些文臣的清雅。 王家的女眷他都见过,从不知晓还有这等人物。 “你不是王家人,你是谁?”元瞻脱口而出。 那女子右手微动,树枝立即抵上他的脖颈:“是我在问你。” 元瞻面无惧色,拍了拍衣衫:“如你所见,我是禁军护卫。” “既是禁军,为何在王家鬼祟。”女子上下扫了他一眼。“你不是禁军,只不过披了层禁军的皮。” 元瞻大感惊讶:“为何这么说?” “若是禁军,大可从正门而入,可我瞧你来的方向,是西角门。再有,你行动避闪,显然不愿被人发现。”女子手中的树枝逼近了些。“说!你到底是谁!” 眼看自己被她识破,元瞻心思一动,向后一躲,便要飞身逃开。 “小贼!” 那女子大喝一声,眨眼间到了他身后,两手疾出,捏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元瞻的双臂顿时动弹不得! 他疼得呲牙:“你一个女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身后无人应答,他待要挣扎脱身,可腰间却忽然一松。他忙低头一看,腰带竟然没了! 就在这时,扭在背后的双手猛然被什么收紧,元瞻瞬间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那女子用腰带绑住了! “我真不是贼,哎,你放开我,我们可以去王老爷和顾娘子面前分说清楚……” 没等他说完,双臂被人从背后扯了一下,他没法子,只得一边倒着走,一边扭头道:“不知者不怪,你不认识我,我不治你的罪。可你要是被人瞧见如此待我,只怕他们要治你的罪!” 但那女子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一手握着腰带,一手提着书箱,沉默不语地往前走。 出了学堂外的小园子,来来往往的侍女和小厮多了起来,他们都是认得元瞻的,见他被人绑住拖着走,一个个都呆在原地,惊得说不出话。 有几个反应过来,想上前拦住那女子,可元瞻却拼命对他们使眼色,叫他们快些离开。他们不知这是何意,不过愣了一愣,那女子竟已拉着元瞻,走到了偏厅外。 偏厅门洞大开,江与辰、顾苑,还有她的相公王承益,正在厅上用饭。望见来人,顾苑有些吃惊,忙放下筷子,边出门边道:“盈儿可是有事?” 张盈点了点头,一把扯紧腰带,抓住元瞻的肩,将他的身子扭过来:“大娘子,方才散学时,我见这贼人在院外鬼鬼祟祟,言行不一,便将他抓了来,请大娘子发落。” 顾苑看清“贼人”面容,捂着嘴笑个不停,元瞻耷拉着脸,干巴巴道:“苑姐姐,你就别笑我了,我的脸都要丢尽了。” “你在这府里早就没脸了。”江与辰从厅内出来,走到他面前,上下扫了几眼。“穿着禁军的衣服,却在王家鬼鬼祟祟,要是我,也得绑你。” 说话间,王承益飞奔出来,对小厮连声道:“快去备新衣,给太子换洗!” 江与辰一把拦住他:“你别总给他收拾烂摊子,让他也长长记性。这都几岁了,偷偷出宫也就罢了,在王家还躲躲藏藏的,成何体统?” 元瞻无奈道:“舅舅,我都这样了,你就别数落我了,快跟这位姑娘好好说说,帮我把腰带解开。” 江与辰侧身对张盈道:“张姑娘,你绑的这位‘贼人’,是宣祐太子。” “宣祐……太子” 张盈回头望着元瞻,从方才起,她脸上便满是震惊。 坊间总说,宣祐太子谦和有礼,文武兼擅,可今日一见,怎么与传闻中的全然不同?! “这下你可信我不是贼人了?”元瞻并无恼意,只冲着她伸了伸手。“快帮我解开。” 张盈赶紧上前替他解开腰带,转瞬间又跪下道:“臣女不识太子真容,多有造次,请太子降罪。” 元瞻揉了揉手:“我说过,你不认识我,我不会怪你。以后见了面,别再把我认作贼人就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