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她的手,面露愁容:“今日本王过来之前,听说陈殊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找到了方如逸暗中藏起来的铜模。” 何龄惊道:“这些铜模我们找了那么久,都没发现一丝一毫的踪迹,陈殊是如何寻见的?” “本王也不知,陈殊此人颇有手段……如今说这些也是无用,江介手底下还扣着陈容容,她的身份,你我心知肚明。若是陈殊把铜模交到江介那边去,只怕会做实我们和东瀛人有所往来。到时候,就连本王也脱不了干系。” 何龄有些不明白:“可是王爷,如今我身在牢中,要如何帮你呢?” 元轼满眼深情地望着她:“你若想帮本王,便把罪责尽数揽下。” 何龄立即答应:“王爷放心,我绝不会说出什么对王爷不利的话。只是这样的罪实在太大,江介肯定不会放过我,还请王爷想法子,找个与我身形相似的女子来,把我换出去……” 一句话没等说完,元轼却从腰间取出一颗乌黑的丸药,放在她手心:“何家若有人活着,本王必会尽力帮衬。” 何龄愣住了,呆呆地望着手中的丸药,许久,才难以置信地仰头:“王爷这是,要我去死?” “龄儿,你助本王一场,本王此生铭记。等本王登上大位,便追封你为懿皇后,移你入皇陵,让你何家世代享用皇家香火。” 元轼的语气甚是平静,可何龄只觉得,那字字句句犹如锋利的刀,一下一下剜着自己的心。 可笑啊,真是可笑。 她是何家的掌家人,京中那些沽名钓誉的读书人家,暗地里谁不羡慕她财帛丰厚,一出门前呼后拥,风光无限。 从前,也是有好些个世家子弟要求娶她,可她心里只有元轼一个。 她为元轼出钱出力,做着卖过通敌的买卖,暗中处理过的人,不知有多少。她忍了这么多年,但元轼又说什么自己需要兵权相助,一定得娶武将家的女儿为妻,她这才忍不住,动了几回手。 可到头来,掏心掏肺的付出,换得了什么? 一颗逼她速死的丸药。 从前她总觉得,元轼心里对自己是有情的,却不曾想过,为了保住梁王这个清清白白的身份,他会毫不留情地把她推上绝路。 人死便是万事休,她相助元轼一场,本就是为求一个在世荣华,同享富贵,什么追封皇后,皇家香火,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罢了,难道死了的人,能落着半点好? 这一刻她忽然清醒了,元轼何曾爱过她,不过是爱她手中的财帛,何家漕运海运的本事,爱他自己手中能因此不断积蓄起来的权力罢了! 陈殊查出了私铸铜币的事,何家无用了,他便要把罪责尽数推给她这个掌家人,只要她一死,朝廷就查不到他梁王身上。 这才是今日,他亲自过来的目的。 “哈哈哈——” 何龄扔掉丸药,仰头大笑:“原来王爷今日,是想送我去死。是啊,我没用了,翻不起身了,对王爷来说,是一个死棋,自然应该毫不留情地扔掉。” 她愤恨难当,死死盯住元轼,从前钦慕不已的面容,此刻看来,竟如此作呕。 “可是王爷忘了,私铸铜币,运送出海,岂是我一个人能办到的?”她冷笑一声。“我何家在京中,在山南都有诺大的势力,王爷杀我一人又有何用!” 事情虽然说破,元轼却依旧面色平静,俯身拾起掉落在地的丸药,轻轻弹去上面的灰:“自然不会只杀你一人,陈殊可是有不少暗卫兵力。” “你,你们!你们早就勾结一处!” 何龄浑身颤抖,一下挣扎起来,想往牢房门口逃。可没等她迈出一步,元轼立即抓住了她,反手按在床上,右腿压住身子,左手捏紧脸颊,把丸药用力塞进去。 何龄拼命挣扎,双手奋力拍打元轼,想把他推开。可女子的力气终究是小,无论如何也挣不脱一个非要置她于死地的男子。她被强行灌下好几口水,直到确定她咽下了毒药,元轼才松开手。 “咳咳咳——” 何龄捂着胸口,呛出一些水,元轼扫她一眼,眉间露出些厌烦,方才的含情脉脉,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掏出帕子来擦了擦手,转身便要离开,何龄忙扑过去扯住他的衣角:“王爷王爷!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何家!” 元轼冷笑:“放过你们?何龄,你跟了本王这么多年,难道还没学会,但凡做事,必须做得绝一些?” 他微微侧身:“你死在狱中,何家人岂非不知其中有内情,若是他们有心要查,本王将来还如何安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