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回才好。 毛大树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姑娘,小人还听说,张烈夫妇有一座大宅子,并两间铺面,准备将来添到女儿的嫁妆单子里去。但张焦和张碧两个早就串通起来,想法子不让张烈这么做,还要等他的女儿嫁人后,逼他把家私全交出来,给他们两家的儿子分。” 余照惊道:“这是要吃绝户啊!” 方如逸眉头微蹙,眼中腾了些怒气:“我最痛恨这等打着血缘姓氏的名头,谋夺兄弟姐妹家私的恶行。张烈现下本就做着官,家财并不算少,自家田产难道不够他们夫妇两个折腾的? 居然还要把手伸到兄弟那里去,这是要让张烈的女儿,两手空空地嫁到夫家去,好让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么!” 余照面色忧虑:“姑娘,张家的内宅事这般复杂,奴婢想来想去,也没寻见可以着手的地方。那张焦也不像曾得功,有个外室小妾的,想拉他下马,只怕难得很。” “你忘了张焦不通兵策的事了?”方如逸的怒气渐渐平息。“之前我已经把张焦这个名字透给了徐哥哥,也不知他那边可曾得手。张家的内宅事的确糟心得很,可凡事有利就有弊,他们家人心不齐,不正给了我们一个攻破机会?” 毛大树恍然道:“姑娘的意思是,把张焦和张碧计划谋夺张烈家私的事,给捅出来?” 方如逸缓缓点头:“私德有亏,够都察院的人参一阵的了。” “可是张烈生的是个女儿,张焦生的才是儿子,要事张家父母非逼着张烈交出家私,只怕御史台的老爷们也说不上什么。” 方如逸道:“张武和冯氏无非是爱财如命,觉得张烈没钱又没官身,瞧不上他罢了。他们夫妇对张焦如何?” 毛大树思忖片刻,笑道:“好得很,听说他们虽然不常见面,但每回见了,张武和冯氏都对他们这个小儿子笑得满脸生花,直说他有出息,给张家长脸。” “这就是了。”方如逸安心不少。“这对夫妇爱财爱权,若张焦一败涂地,张烈反倒仕进登名,你们说,张武和冯氏对这两个儿子的态度,会如何?” 余照仔细听了半晌,忽地拍手道:“姑娘,奴婢明白了!姑娘是想帮张烈重入官场,只要他有了官身,他那势利眼的爹娘自然不会逼他交出家私。 可是刚才大树说,张烈是个无心功名的,过完年,他都要三十四了,就是从小兵做起,只怕也来不及。” “他有武艺,懂兵策,何苦去做什么小兵?” 方如逸端起茶盏,缓缓饮了一口,这番故意的顿挫不言,惹得余照和毛大树心里发痒,连声催她快说。 “你们两个的念头,莫不是走到死胡同里去了?”方如逸笑着搁下茶盏。“让张烈去考武举人不就行了。” 余照提起茶壶,给她续上热水:“姑娘的计划固然是周全的,可奴婢怕张烈早就断了仕进的心。而且他又是个老实本分的,被爹娘兄弟欺负成那样,也一句不吭……” 滚水在盏中冒着热气,方如逸拿起茶盖,轻抚几回飘转不停的茶叶,徐徐道: “你的顾虑我都明白,我们先促张烈考武举,再告诉他知道张焦和张碧的计划,让他明白,就算是血亲,也未必可靠。 如此,兄弟俩的境遇翻转后,将来谋夺家私的事一败露,张烈才不会心慈。此事我心里已经有了法子,只等徐哥哥的信来,便可一起行动。” 余照这才放了心,眼看事情已然说完,毛大树告辞离去,她便催着方如逸安歇。 积雪化了一夜,次日晨起时,地上水渍未退,瞧着仍是清亮。 方如逸用过朝食没多久,毛大树来报,说徐瑞来访,正在进门。她赶紧迎出去,不过一会子的功夫,便望见徐瑞从廊下过来。 “问徐哥哥安。” 方如逸福了福,徐瑞也是一拜:“半月未见,逸儿妹妹的伤可好些了?” “早就大好了,徐哥哥,外头冷,请进屋说话吧。” 两人入了厅房,余照奉上茶,笑道:“昨晚姑娘还念叨呢,说徐公子这两日约莫会有信来,果然今日一早就真来了。” 徐瑞一改应付曾得功和张焦时的精明样,笑得颇为憨厚:“逸儿妹妹的事要紧,我自然得多上些心。今日过来,就是有个好消息要说给你们听。”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