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姑娘你说话呀?”见她一动不动,余照焦急地喊着。 江与辰神色严肃,当即扣住她的手腕,蓄了些力道,轻轻一捏。感受到腕子上的疼痛,方如逸才回过神来。 她愣愣地望着余照:“怎的哭了?” 余照抹了两把泪:“姑娘你吓死奴婢了!” “我怎么了?” “你多半是魔怔了,要么就是高兴得说不出话。” 江与辰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紧张的神情舒缓了些。 方如逸定了定神,笑意在脸上层层荡开:“水车成了,大家都有赏!” 河边传来工匠们的欢呼声,江与辰高兴得像是自己做成了一件大事似的:“如逸,我请你上登临楼吃一顿,给你道喜!” “庆贺的席面我记下了,可今日却不行。”方如逸浅浅一笑。“今日水车刚转起来,得再观察几日才好。左右这话你已说出口了,断没有收回去的理。” 江与辰只觉得,不论她说什么,自己心里都不愿反驳,忙道:“你考虑得很对,还是要再试几日,稳妥了才行。等你想吃席的时候,再同我说!” 方如逸点头答应,嘱咐了工匠们几句,和杨西平一起赶去庄子的其他地界,瞧瞧该如何因地制宜地安放水车。 江与辰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见她出了田埂,见她转过屋舍,见她的背影在自己的视线里彻底消失,却仍是留恋不舍地望着那个方向。 “公子,人都走了,还看呢?”魏临素来胆肥。 “明月白的衣衫挺衬她的……”江与辰喃喃自语,很快捶了两下胸。“心口又憋得慌,罢了,赶紧回去吧,明年要参加春闱,经义书册还是要看的。” 魏临大吃一惊:“公子你你你你要参加春闱?考进士?” 江与辰牵过马,翻身跃上:“怎么,我不能考进士?” “能啊……当然能啊!” 可你不是向来都瞧不上仕途经济的么? 没等魏临细问,江与辰就甩开马鞭,飞快往城里奔。 …… 黄昏时分,方如逸从庄子里出来,和余照姐妹俩一同坐了车,赶在城门关闭前回到家中。 用过哺食,天色也暗了,余然终究是年纪小,累了一日,哈欠打个不停。方如逸本也没想着让姐妹两人都在跟前服侍,便让她早些回房歇息。 余照却不曾离开。 今日方如逸盯着水车怔怔发愣的模样,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眼下只剩主仆俩,她自然要替姑娘仔细号一回脉。 可她才提来药箱,方如逸却扣住她的手:“照儿,我不妨事,水车做成了,我高兴得有些愣神罢了。” 余照只得搁下箱子,让她伸出舌头来,举着蜡烛认真瞧了几回,这才略略安心:“姑娘,你的舌苔比去岁红润了不少,看来沈馆主送的海参,果然有奇效呢!” 提起江与辰,方如逸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了六七分的笑意:“他……又热心,又细致。此番水车能成,多亏他一路相帮。” “是说呢!”余照帮她宽下外衣。“奴婢如今一想起去岁在山南遭遇刺客的事,心里就突突地跳。要不是沈馆主和魏大哥一路护着我们,只怕姑娘和奴婢早就……” 她忙住了口,不敢说那等忌讳的话。 方如逸却眉梢微动,从铜镜里望她一眼,故意道:“魏大哥?” 余照“蹭”地红了脸,慌乱间捏起一支金钗,去梳她的发。 方如逸忍着笑,拿起木梳在她眼前晃了晃:“照儿,这才是梳子。” “姑娘,我……我……” 余照脑中一片空白,急得额间也冒了汗,当下不知该替自家姑娘梳头,还是盘发。 方如逸转过身,握住她的手道:“照儿,我只问你一句,魏临心里可有你?”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