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浅倒是第一个。 周矜一脚踹开车门,裹着怒意下车,打算去质问她到底哪来的胆子。 陈浅家小区就家里温馨干净些,其实外面的楼有了年头,电梯都没有,地板砌的水泥,老旧破败。就连单元楼道里,声控灯都是旧灯泡,反应不大灵敏。 周矜人高腿长,踩在楼梯上楼,整个楼道都显得逼仄。走过两层台阶,他瞥见了一抹有些眼熟的背影。 男人身影,几分眼熟—— 不久前他才揍过的,路万。 他来干什么?! 周矜双拳紧握,却放缓了步伐紧随其后。在到达五层后,他往上走了半层台阶就不动了,站在五层与六层的平台之间,冷着脸,看过去。 门铃响动之后,很快门就自内打开了,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陈浅弯着两只雪白的胳膊开门,甚至连身上的衣服跟刚刚都不一样。 大半夜把他赶出去,就是为了见别的男人? 甚至还洗澡,换了件衣服。 楼梯平台有扇窗,夜里舒适的晚风吹进来,伴着冷白寂寥的月色洒在男人半张脸上。 月色下,周矜那张淡漠臭脸,忽然扯出了几丝冷笑了声,他拿出了手机,翻找联系人。他管不着,林初不管管?都是周家人,总不比那姓路的外人名正言顺? 电话拨出去还未接通,门忽然打开了,就见着路万连忙下楼的身影,急的连门都关不掩饰。 那扇门就这么虚掩着,屋内隐隐的光透出来。是他临走前开的那盏,暖黄色,偏暖的格调。 女孩儿一个人在家,夜里门不光得锁,还得自内反锁。 周矜冷笑,心真大,到他这儿连门关都不关了。当然他也并非上赶着给人家擦屁股的好脾气,他就站在一边,边冷眼旁观着,边掐断拨给林初的电话,给守在楼下的李文成打过去。 周矜就这么晾着。忽然起了一阵风,自窗外吹过来,吹得那扇外观老旧的门咯吱作响,就在这时候,一只白皙纤细的玉手自门内伸出来,指间抵着门缝。 陈浅如今不光浑身燥热,四肢也开始胀痛酸疼了起来,四肢百骸像有无数只蚂蚁,扒着血肉与骨髓啃食撕咬。 路万来时,她甚至已经快放弃去医院的打算了。欲海浮沉,欲望之海将她的意志力尽数吞噬,她压根没有力气对抗。她甚至咬紧了下唇,对路万说,她愿意做路万的女朋友。只不过路万人品端正,不远趁人之危,赶着去外打车。 陈浅本以为他还快就回来,却不曾想,门猛地被一只力气极大的手扣住。紧接着是啪嗒一声,门砸在门框上。高大的身影渐近,阴影笼罩在她头顶上方。 陈浅抬眸,看到了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孔。 “你来干什么?”她克制住要拥上面前人的双手,看着他,声音颤抖。 有时候,挣扎于放弃抵抗只在一瞬间。一念生,一念死;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念柳暗花明,一念大厦倾覆。那些举重若轻的一念,不过是无数个当下,无数个如今的片段。 “你能不能离开?”陈浅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踉跄着脚步往后退。 “我离开。去哪?”周矜迈着步子,一步步逼近陈浅。 他眯了眯眼睛,笃定地说,“你在等人,等路万。” 陈浅呼吸骤然急促,推搡着周矜,妄图制止他骤然逼近,“是......” 面前人忽然笑了,笑的风轻云淡,温柔和煦。陈浅差点被这假象迷惑,就在她晃神之时,骤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知何时扣住了她的手腕,她压根没什么力气。滚烫的肌肤贴上那块冰凉的硬骨头,陈浅的喉头滚了滚,脸色却更红,令人羞愤难当。 那只手力气很大,手上是修剪干净的指甲,泛着薄粉,往下,是贲张凸起的青筋。其实周矜高大,身材也魁梧,是常年的简洁白色衬衣无形给了他斯文的保护色伪装。 陈浅不断地后退,周矜却一步步逼近,直至那双男士鞋低着她莹白浑圆的脚趾,而她的脚后跟早已经抵在了冰冷的墙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