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烟在指尖燃尽,祝辛喉咙里有一些很重的东西,压着声带,压着他的胸膛,因此每说一个字都觉得艰难。 “你也保重。” 程林似乎听到了一点类似于哽咽的东西,没在意,摸了摸祝辛的头:“好,我也不送你了。” 祝辛脸上出现温热的感觉,他捂着脸,摸到一脸湿痕。 原本已经打算好了不会再期望这些,也打定主意不要再被这个东西牵绊,可是到最后,自尊和自我保护还是没能挤赢让他出现在程林家里那种感情。他还要被他所憎恶的期望再一次撩动。 “程林,你喜欢我吗?” 指缝湿漉漉,祝辛摸了一把额头,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湿,眼眶发酸——也许是因为近期没休息好。 又做梦了。 天还没亮,他起身下床,去厨房冰箱里拿出最后一瓶冰啤酒,拉开拉环一股脑灌进肚子里。 然后去冲了个澡。冷静下来,也清醒了。 看向钟表,凌晨五点,大洋彼岸大概刚日落。 时钟滴答滴答走着,睡不着了,他起身分析前一天的试验数据。 邮箱里还有一封邮件没有处理,询问他有没有调职回国的意向。 早就说过不会再踏足那片土地,也不想再见认识的人,本来应该不多想,这几年从来没想起过以前,但或许是因为领导提了回国,所以他才会又梦到那天。 今天是假期,处理完工作也才七点一刻,祝辛走到窗前,天已经全亮了,楼下咖啡厅刚坐了两桌人,黄油的香味从楼下飘上来。 日夜颠倒的作息令祝辛很快又躺回去,他一身疲惫,明明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 失眠的感觉太痛苦,太阳穴隐约泛疼,祝辛终于记起来因为惊醒所以没梦完的,那天程林的最后一句话。 他问出来这种问题,所以当时大概也是有自信的吧?虽然时至今日早忘了那天是什么心情。 总之能问出这种话这对他而言很不容易,他很难自信有人喜欢他,更难鼓起勇气去求证。 程林没有否认,却也并不承认。 他先是笑,不太理解过了这么久祝辛居然还是这么天真,然后又叹气,带着几分无奈,非常成熟,像个长辈,用很随和的口吻最后一次告诉祝辛,喜欢实在没什么必要性: “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你长大了点……祝辛,我不靠这个活着。” 谁都不会因为喜不喜欢爱不爱死去活来,程林更不会。七情六欲这种东西,玩一玩可以,动心也可以,但是有什么用呢? 所以,喜不喜欢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壮胆之后问出来还胆战心惊怕受伤的话,其实根本就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