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这心情很复杂,就像从前她不愿被说那算是早恋一样,她近乎骄傲地认为和周止安不是那两个字里能被概括的关系。这种联系是她心里极为重要的存在,不愿被这样编排。就像一双干净的小白鞋,它不该有别人乱踩上的脚印。她也不想看到他小心对待自己的样子,她并不易碎,不想看见周止安面对自己时的斟酌。 不多时律师发来消息,问二人是否有时间,邀请他们一起通话。律师是往届校友,算他们的学姐,她说论坛帖的调查结果出来,事实基本清楚,是格子男和他室友所为。格室友常年混迹各种论坛贴吧,对“闻又微”这样的姑娘偏见深重,格男把自己的“课堂受害经历”添油加醋一说,引得格室友“热血上涌”,于是扒出闻又微的各种边角信息,半臆测半泄愤,写了那些东西,又呼朋引伴地“团建”一回,才有了先前一边倒的恶评。 但镜、格二人全不知晓那个聊天群的事,他们连任于斯是谁都不知道,这听起来也不像假话。 周止安说:“知道了。”而后又跟律师沟通了几句关于后续如何处理,闻又微听着他冷静到异常的语气,微微皱眉。 今天他原要过来,被闻又微拒绝。此刻她总觉得周止安的状态不对,他依然逻辑在线,问的都是要点,闻又微说不上具体不对在哪儿,但直觉认为周止安很反常。 结束跟律师的通话之后周止安给她拨来语音,说好好休息时语气格外轻柔。闻又微追问:“你还好么,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没有,”周止安道,“你在休息了吗?真的不需要我来陪你?” 闻又微想了想还是说:“不用。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周止安那边听得见猎猎风声,他说:“好。那晚安。早点睡,微微。” 闻又微心怀困惑挂掉电话。这样过了半个小时,她终于还是放不下心,没有拨电话,给周止安发过去消息:“你在哪里?” 周止安五分钟没有回复,闻又微想,玩球,他出事了。 周止安……倒也没出大事。他此刻异常平静,甚至还把人带到了校医室处理伤口。 有时理智会告诉我们事情总有更好的解决方式,理智也会告诉我们如何当一个更完美的受害者,静静等待正义降临。但另一种更本能的冲动是比起维权,更想要复仇。想听见拳头砸过去,拳拳到肉的?声音。 若说先前关于闻又微的论坛爆料他们还能互相说服忍着愤怒去寻求更理性的解决方式,而那些聊天截图一出,周止安已经无法控制爆裂的情绪。 他非常清楚哪怕此事得到最好的法理层面的解决,对闻又微而言,又算什么呢?她经历过的痛苦无法挽回,看过那些内容的人,哪怕只有一个真的信了,或者出于猎奇心态再传播一次,她都会再受到一次伤害。 然而即便是这样一个于事无补的结果也还需要花费漫长的时间和精力去争取。 他更想一个个去把 id 之后的人揪出来,当面问问他们为什么能对一个毫无了解的人如此揣测,然后……狠狠地打。 所以当他得到线索,找到始作俑者时,他真的这样做了。 闻又微电话拨过去,很快接通,她直接问:“你在哪里?” “我——”周止安还没说完,她听到了空旷背景音里,嚣张又极有辨识度的鸟鸣。闻又微微微眯眼:“校医院是么?你在校医院?” 周止安微愣:“你怎么知……” 闻又微:“我骑车过来,七分钟,你哪儿也别去。” 挂断电话,闻又微飞车赶路。 很晚了,无人的偏僻校园地带,只有高大的建筑在昏黄路灯下投出无声的影子,偶尔惊起的鸟鸣传得格外悠远。周止安站在路边等她,站姿板正拘谨,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车被她停在一边,闻又微跑过去,将他上下粗粗检查一遍,周止安任由她查看动也不动,很是乖巧,若不是拳头上的红痕和破皮出卖,或许真能瞒过去。她想,他确实跟人打架了。 “没有伤吧?” “没有。” “另一个人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