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许青玄凝望着燕赤霞,眼眸关切。 “为师如今多帮他一些,就能多帮你积攒一些情分,等为师将来不在人世了,你遇到了事情,也好有个依靠。” 燕赤霞身子一震,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他对师父的性子十分了解,仗剑天下,不管妖魔是什么修为,哪怕是阳神境,师父也会毫不犹豫地执剑战斗,并且分出生死。 两年时间,大大小小七十余战,师父已经是一身的暗伤。 “赤霞,你的性子和为师很像,但日后不要学为师,真打不过了,要学会叫人,李小子人品不坏,靠得住。” “你脸皮厚一点嘛,当年师父我就是因为脸皮薄,只愿死扛,才损伤了根基,卡在阴神后期几十年,为此张乾阳那个老家伙没少骂我……” 这一刻的许青玄,不再是那个豪气干云,锋芒无匹的当世剑仙,反而像一个有些絮叨的老人,在和自己的儿孙细细叮嘱着一些繁琐小事。 阳光下,这对师徒缓缓向长安城外走去,路过酒楼时,许青玄还忍不住打了一壶酒,他试图将自己的爱徒也发展成酒友,但最终功亏一篑。 燕赤霞并不爱饮酒,甚至他还不停劝师父少喝酒,喋喋不休地说着喝酒的坏处,惹得许青玄给了他一记弹指。 …… 长安城,灞水边。 柳絮纷飞如雪,落在来往行人的身上,也落在了玄奘那颗光秃秃的脑袋上。 脑门锃亮,顺滑无比,连柳絮都无法立足。 他背着竹篓,一个人默默走着,突然觉得有些孤独,尽管长安城非常热闹和繁华,但好像他却被排斥在外。 这一刻,他越发想念师父了。 师父说有事要先来长安一步,但他现在好不容易到长安了,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师父,只觉人海茫茫,无从下手。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个非常僻静的郊外,人烟稀少,只有灞水河依旧静静流淌。 突然,玄奘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某种亮光给刺了一下,他向光芒闪烁的地方望去,发现在徐徐流淌的河边,飘着某样东西。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化缘用的钵盂,看起来似乎很光滑,在阳光下反射着光泽。 玄奘目光微微一亮,笑道:“哮天,看来咱们要有新的钵盂了!” 他化缘用的钵盂之前因为雨路湿滑而摔碎了,现在刚好在河中又看到了一个,玄奘立即跑到河边,伸手将那个钵盂捞了上来。 入手有些沉重,感觉沉甸甸的,不知是不是错觉,玄奘觉得这钵盂和自己非常投缘。 唯一可惜的是,钵盂周身有着几道细微的裂痕,但并不耽误吃饭饮水,玄奘非常满意,他还在钵底发现了两个大字,以梵语相刻。 “紫……金。” 玄奘自幼就跟随师父学习梵语,自然轻易认出了这两个字。 “紫金钵盂,原来这就是你的名字。” “师父或许会喜欢,等我见到师父了,就把你当做礼物送给师父吧!” 玄奘对这个钵盂爱不释手,已经开始幻想起师父收到这份礼物时开心的样子,却并未发现,就在漆黑的水下,一道阴影渐渐漂浮上来。 “汪!汪!” 哮天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它鼻子非常灵,已经闻到了妖邪之气,立刻出声提醒玄奘。 但玄奘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噗! 水花一响,一只手臂伸出水面,握住了玄奘的脚踝,就要往水里拽。 那只手臂十分恐怖,上面长满了白色的毛发,手掌宛如鱼蹼,有筋膜相连,指甲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