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是今晚不议事的意思吗? 鹿白疑惑地看着宋延离开的方向,一时没明白他想说什么。上方的褚一却像是理解了什么似的,不忍地撇开头。 最终在鹿白想要把宋延再喊回来的时候,褚一轻咳一声,明里暗里地暗示了一下,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景殃想说什么了—— 他受伤了,来不了。 今晚要换成她去找他。 “……” 难道他还在记仇? 鹿白简略收拾了下出府。 走近楚宁王府的朱漆大门之前,她忍不住地隐隐怀疑—— 景殃难道就非得她主动来找他一趟吗? 什么臭毛病。 - 夜色渐深,人声渐静。 鹿白万万没想到,景殃说的议事地点竟然在卧房。 景殃靠坐着床榻,全身上下看不出哪里受伤,淡淡道:“我受伤了,不宜外出。” 鹿白默了默,决定相信他一次:“最近又有人刺杀你?严重吗?” 景殃把衣袖掀上去,动作颇为慢条斯理,甚至带着几分从容优雅。 然后在鹿白认真担忧的目光中,露出了手臂上已经停止流血的小划痕。 “……” 鹿白的目光从伤口移到他脸上,松了口气的同时忍不住道: “真是的,你无不无聊!” 害得她真的担心了一下。 景殃把衣袖放下,神情依然淡淡却好像心情莫名好了些,懒洋洋道: “卢滨打听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我不慎被划伤手臂,用膳行动都不方便。你作为我的盟友,前阵子不来找我算是犯了过失,我也不要你做什么,稍微弥补我就好——” 他顿了下,直勾勾看着她,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似的道: “我要净手涂药。” 顿了顿,他起身走下床塌,将外袍脱下站在她身前,挑眉道: “你来帮我?” 鹿白一懵,脸上升起一阵促热: “你胡言乱语什么!你受伤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你想涂药就叫下人来,我才不要帮你!再说了,你就手臂浅浅划了一道,不消一天就好了,哪里无法行动了!” 她在景殃平淡的视线中隐隐有些慌乱,愈说愈匆忙,忍不住转身跑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小姑娘的声音隔着门扉传进来,带着点嗔怒,像极了被点炸毛的猫: “我去书房等你,你快点把私事做完!” 景殃看着卧房被关上的门,良久后才移开视线,根本没有上药的打算,而是脱掉外裳走向净室。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走出净室来到木橱前面,若有所思地在众多衣袍里挑了起来。 墨灰色,太严肃。 深玄色,太正式。 赭红色,太少穿。 黄的绿的蓝的象牙白的,太花里胡哨。 最终景殃目光落在数件绯红色外袍上。 他在几件绯红色锦袍上面停留数秒,眸光略过领口系的太紧的,最终从中间把一件宽领锦袍挑了出来。 打量着这件衣袍,景殃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走入净室里。 - 鹿白呆在王府书房,平息了好一会的呼吸。 方才她的心跳太急促,连带着呼吸都变快,心里总觉得景殃突然叫她帮忙上药的行为不对劲,忍不住乱想。 这莫名其妙的,景殃是真的受伤了?怎么突然受伤? 这么浅的伤口,他有必要上药吗?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她伺候他? 跟发号施令一样,也不像是生气。 这人真的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