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下的状况不容鹿白再开小差,她努力把注意力从他的手掌移开,迅速分析着眼下的状况—— 很显然,这是个人为制造的意外。 最开始那利箭穿着生肉,生肉上抹了吸引狼群的药粉,背后凶手刻意吸引它们来此,最后一举将他们包围。 她并无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仇家,那背后真凶就是冲着景殃来的。 她只是跟着景殃一起而被连带了。 真相会是谁? 是景殃的仇人吗? 鹿白微微起身,看了看四周的情景。 景殃的长剑已经不见本来的颜色,头狼倒在地上,抽搐吐沫。 到处都是狼尸遍野,鲜血满地,难闻得让人想要作呕。 她感到一阵反胃,忍了忍,强行把这种感觉给压下,微微仰头,看着景殃锋利流畅的下颌,把自己的分析挑挑拣拣跟景殃说了一遍。 景殃再次斩下一只狼首,见四方零星的狼已经生出退意,扬起马鞭,加速从空隙中往外突围。 怀里小姑娘的一头墨发被风吹得扬起,几缕飘来他的侧脸上。 景殃把她头发拨开,在凛冽风声中开口,嗓音带着薄薄冰冷的杀意: “我知道。待我出去,定要把这笔帐双倍讨回来。” 风刮过耳畔,凌乌在密林中奔跑,高巨树木在两侧飞速倒退。 狼群只剩零星几只,追在后方低低嚎呜,很快被远远跑开,再也追不上来。 眼前的密林变得更加繁茂,静谧安然,鸟啼划空,只是让人感觉陌生。 浓郁血腥味逐渐散去,唯有景殃右手握的剑依然留有鲜血。 “我们……” 鹿白坐直身子,环顾四周郁葱苍木,不确定地道:“突围成功了?” 景殃翻身下马,走到一颗杂草丛生的古木前,辨认了下树纹,面色不太好看。 “迷路了。” 鹿白一惊:“什么?!” 景殃在树干上做了个楚宁王府独有的记号,抬头缓缓打量四周,眼眸愈发幽冷。 遮天巨木举目望不到边际,看似跟冬猎为猎场没什么两样,但枝桠更为杂乱,很显然—— “若我没猜错……”他缓缓道,“现在我们已经不在冬猎围猎场的范围内了。” 鹿白脑中嗡的一声,努力接受这件事实,尽量用冷静的语气道: “那我们可以原路返回吗?” 景殃看了眼天色。 天幕不知何时变得阴沉沉的,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他脸上再不见任何含笑的表情,望着前方森途漫漫,眼眸一片幽沉: “我们来路依陡坡而行,这个天气不出半晌定会突降大雨,极易引得泥石流灾。想要出去,必然要绕路。” 潜台词便是——他们要继续往密林深处而去,绕过山头再从另一边缓坡返回。 然而,非围猎场范围,继续往里走的话…… 凶兽出没,杂木丛生,危机四伏,出路崎岖。 鹿白心头微微一紧,对生存和安危的问题感到一瞬的担忧之后,竟然下意识冒出个想法,顿时呼吸一促—— 她要和景殃,在这偌大的静谧幽林里…… 二人独处。 - 此时,场外的的围坐平台中,众多随行大臣吵成一团,钦天监不断望着阴黑下来的天色,隐隐有点焦头烂额。 昭和帝重重一拍扶手,微怒:“肃静!听听钦天监怎么说。” 钦天监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陛下!老臣对天象观测向来颇为准确,这次本来也只是小雨,未有形成暴雨之兆。怎料想,过了晌午之后,京郊寒风突凛,小雨得有助势,即将有暴雨征象!是老臣失误,但这实在天公不作美……” 昭和帝皱了皱眉,这时又有一个内侍急匆匆跑过来,满头大汗道: “陛下!萧统领方才探查到,由于寒气骤降,猎场内野兽发狂,围猎场围栏被意外破坏,现在无从得知有没有人误走出去……” 昭和帝眉头皱得更紧,厉声道:“来人!即刻让萧翎带人将围猎场出口包围起来,若有人从里面出来,立刻接应!” “是!”内侍连滚带爬地跑开。 世家老臣纷纷回到座位上,沉默等待。 各家夫人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