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徐六比徐家老二要大上两岁,是村里的小霸王,和徐家老二最是不对付,两人不知打过多少架。若是单挑徐家老二个头比他要高,身子比他强壮,两个徐六都不是徐家老二的对手,但徐六身边有一群玩的好的好兄弟,双拳难敌四手,徐家老二再强也打不过一伙人,所以平日里总是被揍的鼻青脸肿。 远远的就听见了孩子们的哭闹声。徐志和春桃走的快,超过了那乱喊叫的老太婆,先赶到了事发地。徐家老二坐在树下,一只手捂着胳膊狠瞪着旁边的徐六,徐六的确是满脑门的血,在哇哇大哭。 “哭什么哭,闭嘴!挨打了就哭,不像个男人,娘们唧唧的。”徐家老二喝道。他说完以后,徐六哭的更凶了。 原来上回徐六带着人把徐家老二打得太狠,老二发誓要一个一个的收拾他们,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要收拾当然从最刺头的开始,首当其冲的就是徐六。 今日徐家老二挑了个他落单的时候,找他狠狠的打了一架。徐家老二被打疼了胳膊而徐六被砸破了头。 徐志先去看徐六的伤,只见他头皮下方有个半寸长的伤口,伤口不算深,只是血流的多,看起来恐怖,但只要上一点止血药粉,再敷两日草药就不打紧。 在外人瞧来自然是不打紧,可在徐六的奶奶看来简直是要了他孙子的命,也要了她的命。徐六是他们家唯一的孙辈,一根独苗,全家人宠的像个宝贝一样,不舍得打不舍得骂,现在被外人砸的满头是血,老婆子怎么肯干,恨不得抓徐家老二亲自打上一顿。 徐老二见此情景不对偷偷的想要跑,徐志严厉的看了二弟一眼:“呆在这里不要动,待会儿收拾你。” 瞧着哥哥的眼神和语气徐家老二不免有些心虚,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另外一边,徐六的奶奶又哭又闹,抱着孙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知道的晓得是孩子们打架,不知道的真以为她孙子被打断了手脚。徐志走过去同这老太婆解释。 “你家小六的伤不要紧,按时敷药,养上十日半个月的就会好。”并表示会足额赔偿他们家医药费还有营养费。 老太婆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这就够了?” 徐志绷直嘴角:“你说还要怎样?” “给我找块石头,我也要在你们家老二头上磕这么大个伤。”那老太婆翻了个白眼绷着脖子说,语气十分决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这时候在徐志家院里吃果子喝茶的村人陆续赶来,孩子们调皮打架根本不是什么稀罕事,徐家老二把徐六打伤了自然有错,可这老太婆不依不饶要在徐家老二头上也打一个包,在他们看来就有些过分,纷纷开口劝姐。 “徐六他奶奶,这事就算了吧,人家赔钱赔药的,你还要咋地?” “就是呀,小孩子嘛,磕磕绊绊多么正常。” 可这老婆子明显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把徐六心疼的像颗眼珠子,怎么肯同意,咬着话茬不肯放,非要徐志赔钱赔医药费,还要在徐老二头上照着模样磕出一模一样的伤来。 徐家老二气鼓鼓的,几次想要开口辩驳,都被徐志用眼神瞪了回去。 “上了衙门,青天大老爷还允许犯人辩驳几句呢,就让老二说几句吧。”春桃悄悄的扯了扯徐志的衣襟,对他使眼色道。 徐志看看徐老二,又看看春桃,点了点头:“你想说什么?” 徐家老二也是个倔强人,方才想说话没能说,现在徐志让他讲他又闭口不言,嘴唇抿的紧紧的,泪珠子在眼眶中打转。 “男子汉大丈夫遇见事情了,得迎难而上,你有话没勇气讲,你不敢说是不是?”春桃走到老二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同他说。 徐家老二抹了一把眼睛,激将法对他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是管用,他最听不得的就是有人说他没勇气,胆子小,他站了起来。徐六的奶奶爱骂人,又爱瞪眼睛,在小孩们眼中是狼外婆一样的角色,徐家老二敢直接和这老太婆对峙,也是鼓足了勇气。 “我打徐六是因为他该打!” 徐六的奶奶一听炸了,指着徐家老二的鼻子狠狠地骂:“小兔崽子,短命的你胡说八道什么?打了人你还有理了,我孙子好好的凭什么该打?瞧瞧瞧瞧你们家的孩子,真是有娘生没娘养!” 徐家老二把身上的褂子脱掉扔在地下,指着胳膊上,胸口上陈旧的伤疤说:“就凭这些,我就该打死他,这个孬种,总是仗着人多打我,这些疤都是他带人打出来的,我上次发过誓,只要他再带人打我,我就要打死他,我说到做到,今天打的还算轻了,下一回等着看吧!” 围观的大人们都齐齐吸了一口冷气,一个是可怜这小孩小小年纪,身上居然有那么多伤痕,这个徐六确实是仗势欺人,着实可恶;二个是徐家老二说话的语气,明明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说出的话却十分有逻辑有胆气,这次他只是砸破了徐六的头,下次…… 众人心里都有些发怵,十多岁的孩子们打架下手重了,也不是没有。 徐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