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买卖的这大半个月里徐志回来过两回,和徐瘸子提过几句,说他常住在罗家是为了做买卖,还给过两次钱。只要给钱,徐瘸子这边就好说话。 “谁知道他呀?听说在镇上挣钱哩,回不回家过节的我也拿不准。” 刚说完,徐媒婆就叹了一口气:“老哥哥,我说你呀,可太老实了。” 老实?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有人拿这两个字评价过徐瘸子,还真新鲜。 徐媒婆压低音量:“你还不知道吧?昨天我去了一趟罗家村,亲眼见到徐志左手一包肉,右手一袋面,拿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回罗友良家,想来是孝敬岳父岳母的。、 孝敬长辈嘛,是后辈们应当做的,可是徐志给过你什么呀?你是亲爹,按理应该孝敬的更多,他不能偏心不是。” 徐瘸子沉默半晌,将装烂菜叶的篮子猛然往鸡舍里掼,吓得吃食的鸡挥着翅膀飞出老远。 他是真被气着了,大驴真行,怎么能厚此薄彼,他好歹好歹是他的亲爹。 见徐瘸子发了气,徐媒婆挑挑眉不再说话,赶紧走了。 这时候徐家老三揉着眼睛从房里跑出来,直奔到他爹面前,抱住徐瘸子的胳膊使劲的摇:“爹,你不是说大哥要回来过中秋吗?怎么还不回来?今天就过节了。” “他不回来了,死外边了。”徐瘸子没什么好气的说。 罗家村和徐家村相隔不远,春桃和徐志过了辰时才出发,田野间已经有了秋日的滋味,风吹在身上挺凉快,远处的草微微的枯黄。 头一回登门春桃心里略有几分紧张。徐志提着东西走在前面,安慰春桃说没有关系,一切有他在。 这话而春桃相信,只要跟着徐志,她心里就踏实。 另一边徐瘸子把竹篮子扔进鸡舍以后又回屋睡了一觉。眼看到了晌午,房前屋后飘来了邻居家的饭菜香。中秋佳节人团圆,不仅一家人齐聚一堂,还会置备好饭好菜。 好歹是过节,就要有过节的样子,徐瘸子砸吧砸吧嘴,又把主意打到了鸡舍里的那几只新抱回的母鸡身上。既然做儿子的不孝顺,做老子的更不能亏待自己个,这鸡该吃还是得吃。 “走,爹带你杀鸡去。” 徐瘸子拍了拍徐家老三的屁股蛋子,将三儿子拍醒。 一听说有鸡肉吃,徐家老三赶紧蹦起来:“欢呼雀跃道,哦,太好了,杀鸡去喽,吃鸡肉喽。” 杀鸡得用刀,但家里的刀长满了铁锈,一定得磨,不磨连豆腐都快切不动。徐瘸子用手指轻轻的摸了摸刀口:“不行,刀太钝。” 徐家老三倒是会想法子,吞吞口水提议:“那咱不用刀杀鸡,咱们用水焖。” “嗬,你小子比我还会偷懒。”徐瘸子笑拍老三的头:“不过鸡肉不放血不香,咱中午做叫花鸡,一定得放血,你去河边找块大鹅卵石回来,我把刀磨一磨。” 在那一口吃上面,徐瘸子从不含糊,会比平日稍微勤快一点儿。得了老爹的命令,徐家老三往河边蹦跶去,翻来覆去的找了很久,终于看上一块光滑平整的大卵石,只是这块石头太沉,他拼尽吃奶的力气也只能刚抬起,走不动道。 突然一双手从他手中将石头接过,徐家老三一抬头:“二哥?你昨夜上哪儿去了,咋没见你回来?” 徐家老二没有做声,扛着卵石往家走。 “老二回来了?这下好,养了三个儿子有两个成日里不着家。”徐瘸子嘀咕道。 徐家老二的性子稍微有些古怪,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不爱搭理人,徐瘸子说什么,无论好话还是坏话这小子就是闭嘴不开口。 磨快了刀,徐瘸子熟练的将鸡宰了,熟练的动作表明他最近没少杀鸡吃。杀完鸡,徐家老二捧着脸蹲在一边看,徐瘸子用热水将鸡毛烫了一遍,老二赶紧将拔掉的鸡毛收起来。 鸡毛可以换钱,有人收了做毛笔或者鸡毛掸子,每次家里杀鸡,或者在村里见到别人家杀鸡不要的鸡毛,徐家老二都会收起来。 “你小子,真是个财迷。”徐瘸子说完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