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都不要再想……” 暮霭沉沉的天构成了思绪里的所有,或沾染血色或朦胧缠绵,或冷静自持或歇斯底里。玉回心里的密云深厚低沉地笼罩住一切,并不直白的将所有坦露在眼前。 将最后的那场滂沱大雨驱逐,玉回抬手将珍珠手串取下,伸手圈住手腕,像是为自己再套上了禁锢。 最后他渐渐松开了手,蜷缩在棉被里,目光灼灼地盯着手腕上早已在两年前消失的,一条细长的,黯淡无光的疤痕。 两年,玉回为这飞速流失的时间感到茫然,一切的变化都让他觉得无力,可突然间他又陷入了自省内疚的僵局。 他让自己看起来拒人千里却又谦逊有礼,他把自己丢进枯燥乏味的佛经中打发当时漫长的时间,他渐渐断绝了与外界的密切联系,于是所有人都说九皇子玉回既孤傲又冷淡。 当九皇子的身份逐渐丰富和立体之后,玉回便完全没有机会回想从前的事了,随着他的认同,那些偶尔闪回的从前也不被他承认了,于是从前的记忆像是泥地上被搬走的巨石,留下深刻而显眼的空缺。 其实那段面对空缺,玉回并不觉得痛心,他重新将手串戴上,当九皇子有什么不好呢?从他选择忽视从前开始就已经觉得快乐了。 第90章 今日住了雨,只余下微风轻柔地拂过丝绸般的河面,引得停在港口的船身晃动,留下一叠又一叠的水波。 几个彪形大汉抬着载货的箱子下船,神色间藏着怒意,像是发泄一样将箱子重重地放在地上,顿时掀起了一地的灰尘。 “这说好的明日卸货,怎么就突然变了卦!”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面容不善地看着远处站着的一个四处张望的男子,说话时愤愤地拿汗巾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总管不是说了么……那鄢朝的公主要来了,这泳洲港的船一溜儿地都得起开。” 闻言大汉将汗巾甩到脖子上,眯着眼打量着那几人,“那男的杵在那里做什么?碍手碍脚地看得人心烦!” 一旁的几个男子也喘着粗气,顺着汉子的话转过头去看那人,最后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只得面面相觑。 “不晓得不晓得,咱们还是趁着日头不大把货卸了吧,走走走。”说罢,几人便又折返船上去搬货箱了。 大汉口中碍手碍脚的男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港口看,来往的人群和庞大的货物几乎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焦急地从缝隙里去寻人,恨不得长十只眼睛去看,生怕自己看漏掉错过了。 从港口的货船上走下来一个高大的人影,肩上挎着一个布袋,正不疾不徐地朝港口走来。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