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雨势渐大,程琉青担心再这样任他在地板上睡着,那并未痊愈的风寒怕是又要卷土重来了。 “傅宴存…傅宴存…” 程琉青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下他的侧脸,有些凉凉的,又伸手去摸他的手,一碰到就被紧紧地抓住。 面前方才沉睡的人此刻已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嘴角虽然挂着笑意,可眉间的愁绪始终笼罩着他,让他的笑有些勉强。 程琉青一愣,随即反手握住傅宴存的手,顺势坐在他的身侧,小声地问:“你怎么睡在这里?” “我从林贡那里回来后便下起了雨,我担心你晚上睡不好便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这雨势又困住了我。” 傅宴存侧趴在床边,声音低醇,在肆意的雨声中格外的动人。 程琉青勾唇笑了笑,眼神落到他打湿的衣角上,说道:“起来吧,换身衣服到床上睡觉去,可别再着凉了。” 傅宴存没说话,只紧紧地攥着程琉青的手,看着他说话时悦动的眉眼和关切的语气,心底一时升起一股刺痛,让他的喉中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程琉青见他没什么反应,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催促着他快起身,“快些起来吧,湿衣服贴在身上也难受。” 程琉青说着便撑着床边站起身来,只是傅宴存拉着他的手没松开,二人就这么一站一坐地互相看着,程琉青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又弯起来,小声地说,“怎么还赖上了。” “琉青,我有话想对你说。”傅宴存终于开口了,他神色微动,眼底隐有暗光浮动。 屋内突然闯入一道闪电,将窗户上的雕花映照进屋内,错杂的纹路将二人割裂开,散落成破碎的图案。 程琉青顿时凝住了笑意,他心底那种一直惴惴不安的情绪此刻被无限地放大,他像是坠崖的人,高空长久的坠落后要迎来砸向崖底的结局。 “什么…” 傅宴存听见程琉青的声音下意识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他想,只是暂别罢了,待万事安定,他们便会重逢的。 “如今京城风云诡谲,掌司去了北方,我带着缴获私盐的大案回京,会惹得众人侧目,尤其…是孟云的事如今还没有了结。” 程琉青好像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些什么,只是有些不确定,他试探地问道:“那你…要做什么呢?” 面对程琉青的问话傅宴存只觉得如鲠在喉,他该怎么告诉程琉青呢?告诉他说自己要送他回岱镇去,亦或是去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躲藏起来,待到自己处理好了京中的一切再来找他。 可是有些话远比傅宴存想的更难说出口,即便是明白傅玥说的话,知道程琉青回到京城后他二人的处境,可如今傅宴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