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兰奕臻已经靠近,在兰奕欢耳边轻轻一语,随即嘴唇一偏,就撬开了兰奕欢的唇齿,急切而用力地索取。 两人有日子没见了,但唇舌纠缠的那瞬间,那熟悉的感觉立刻翻涌而上,带起无限的眷恋与安稳。 兰奕欢闭了闭眼睛,允许自己沉迷片刻,但这片刻过后,他轻轻咬了下兰奕臻的舌尖,随即就把他一把推开! 兰奕欢看着兰奕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咬牙道:“混蛋。” 兰奕臻笑了笑,说道:“是,我混蛋,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此时,见兰奕臻被兰奕欢给推开了,两边的人也都一拥而上,将他重新押了起来。 “二位……不,应该说是三位,三位这份情,可真感人啊!” 齐弼看够了戏,笑着说道:“不过太子殿下,你也用不着这么牵肠挂肚,缠绵不舍的。今日先请你去地牢里暂住,让这侍卫好生侍奉七殿下一晚,等到了明天的宫宴上,你们不就是又能相见了吗?” 看来,这场以人命为献祭的传位宫宴,他是势必要举行到底了。 其实齐弼并不是真的想要考验什么,证明什么,因为有那道圣旨在,如果兰奕欢还想保全兰奕臻的性命,他就要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名望、甚至他自己的命。 一者天堂,一者地狱,一者万人之上,一者粉身碎骨。 齐弼相信,不会有人那么傻,连这都不知道怎么选,所以,兰奕欢实际上只有一条路可走。 齐弼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强迫兰奕欢为了保全自己,亲手去断送兰奕臻,见证他们这些皇子的不堪与狼狈,此时兰奕臻用情越深,兰奕欢越是心情复杂,他就越高兴。 故而,虽然出了一场闹剧又与兰奕欢争执,齐弼却一点都没有被影响好心情,而是如同中了头彩似的异常兴奋,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兰奕臻也跟着被押走了。 兰奕欢这才悄悄捏了捏袖子里那样东西,仔细地辨认出那是什么,而后,他脸色微变,意味深长地看了献王一眼。 * 第二日的宫宴,果然在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开始了。 虽然昨日城门前发生的事不是人人都有幸去了现场见证,但太子攻打京城又当场被俘这样骇人听闻的消息,却早已连带着其中的诸般细节被讲述的人尽皆知。 兰奕臻竟会率兵攻打京城已经足够惊世骇俗,可他见了兰奕欢之后,又当众放弃抵抗,选择了束手就擒,就更加让人震惊不解了。 在这样的形势之下,只怕是宴无好宴,所以虽然宫中布置的歌舞喧天,彩烛辉煌,在座群臣依然面无喜色,全然提不起半点真正去宴饮的兴致。 ——今天还不一定要出点什么乱子呢! 以往的宫宴,大多都是太子代为主持,这一回太子被俘,正平帝倒是出面坐在了最上首,往日意气风发的“太子党”一言不发,坐在不起眼的位置。 如此看来,让人不免感到风云变幻,心生唏嘘。 趁着宴席尚未正式开始,一些近臣们借着敬酒的由头,上前探问皇上的心思及太子情况,正平帝的神色却似有些萎靡,懒洋洋地答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愈发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时,只听外面的礼官扯高嗓门喊着:“七皇子到——” 空气仿佛一凝,紧接着,就见兰奕欢走了进来。 他的装束十分正式,穿着以黑红为底色的皇子朝服,又以金丝银线为饰,肩部织日月,袍摆绣山水,两袖各有兰花、宗彝纹,是为皇族图腾。 广袖随着步履微微摆动,隐约泛出的光泽似散落在其间的星光,腰间巴掌宽的玉带上嵌了一颗浑圆的东珠,与头上束发金冠相互辉映,更显华贵。 兰奕欢很少穿戴的这样华丽而郑重,此时此刻,他的神色亦是肃穆的,双眼沉静地望着前方,那股平日被温和与笑容所遮盖的权势气息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