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眼看着戚皇后迟疑地抬起手,像是想摸一摸兰奕臻的脸,兰奕臻下意识地一躲,她便又也如同受惊一样,一下子把手收回去了。 但还没有完全放下,兰奕臻就抓住了戚皇后的手。 他紧抿着唇,什么都没说,缓缓将头叩了下去,面颊贴在了母亲的手掌上。 * 与此同时,随着这段日子以来不少心急的人动作频频,兰奕臻也大致摸清了私底下的一些阵营党派。 于是,他的病情开始一点点恢复,大概掌握在一个能拖着病体处理一些事务,又没有完全康复的程度,也开始照常早朝。 兰奕欢歇了一天,第三天还是觉得腰酸腿疼的,不过总体来说状态还行,正逢大朝会,他就也去了。 没想到刚走到殿前,冤家路窄,迎面太子就已经过来了。 ——之所以要用“冤家路窄”,是因为他们这一阵子在外人眼中,一向是不太和睦的状态。 兰奕欢的态度也不同于往日,没叫“二哥”,规规矩矩地行礼道:“臣弟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但没等他弯下腰去,就被兰奕臻给扶住了,一用劲,没让兰奕欢的礼行下去。 他淡淡地说:“七弟这段日子也辛劳了,孤不敢当七弟的礼。” 兰奕欢:“……” 这话在别人听来,太子语带讽刺,神色不善,连七皇子的礼都不受了,这是彻底在人前都不肯维持表面的平和。 可是兰奕臻和兰奕欢都知道,真相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兰奕臻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在话。 兰奕欢辛苦了是真的,他不敢当兰奕欢的礼,也是真不敢。 兰奕欢脸上微微一热,禁不住暗暗瞪了兰奕臻一眼,索性把恃宠而骄进行到底,这礼他还真就不行了,转头就要扬长而去。 兰奕臻却轻轻一抬手,示意身边的人都退下,叫住了兰奕欢:“七弟,留步。” 兰奕欢一怔回头,看见兰奕臻的眼色,立刻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便和兰奕臻走到了一边。 周围没有了别人,他的语气也轻松了一些:“怎么了?” 兰奕臻道:“宏安道跑了。” “跑了?他跑什么?” 兰奕欢一怔,但问出这句话之后,他心念一转,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当时他被兰奕臻弄得神志昏乱,身子紧紧地贴在墙上,恍惚间,好像听见外面传来了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 另一侧的兰奕臻却没有听见,兰奕欢很快被他卷入了情欲之中,也就忘了这件事。 此时想到,他连忙将情况同兰奕臻一说:“你说会不会是他听见了什么……不对,听见了就听见了呗,他只要不往外说就行了,何必要跑?再说了,他也跑不出你的手掌心啊。” 毕竟宏安道是兰奕臻的人,他们总不可能因为这个灭口。 兰奕欢说得对,宏安道就算是出了东宫,也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兰奕臻的耳目:“我发现他不见之后,立即派人搜寻,现在已经找到了藏身的地方了。他倒是暂时谁也没见,更加没有对外宣扬什么。” 兰奕臻说:“我本来还觉得奇怪,你这么说,我大概是明白了。我的手下调查出来,宏安道最近沾了赌,欠下了一笔巨额的赌债,我当时还想,会不会是有人为了控制他有心引诱,这样看来……” 兰奕欢接口道:“就是有人要利用他来打探咱们之间的关系!” 兰奕臻缓缓颔首,说道:“我现在立刻令人杀了他。” 兰奕欢却道:“不,等等……反正他又不可能出去乱说,何不将计就计,看他到底要将这个消息卖给谁?” 什么样的消息最值钱? 自然是只有自己知道的消息。 宏安道只要还想活命,就得拿捏着这个筹码,所以除非他疯了,否则不可能宣扬出去。 所以他一定会尽快去找背后的靠山求助,把消息供出去,要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