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天一样,我跌在冰冷的地面,胸腔有股被重击的不适,连救命都说不出来,只是这回与地面的距离更远了,我知道伤害绝对比以前严重。看见他的脸庞,成像如同不小心被泼洒的墨水直渗入我的眼中,一片漆黑伴随着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可以感觉得到自己躺在一个舒服的地方,只是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床垫,皮肤一直有凉凉的空气包覆着,很想替自己盖被子却没有办法动作,甚至没有办法睁开眼,我想我大概被送进医院了吧,头部时不时隐隐作痛,不知道身体状况如何?躺了多久?我一定要在校庆前醒来。 在我能够张开眼睛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画面是妈妈趴在床边休息,很想发出声音叫她,可喉咙的乾涩使我发不了声,嘴唇甚至黏住无法张开,用尽力气用闷咳的方式来让她注意到。 妈妈一听到就立刻清醒,有点惊讶又有点激动的握住我的手:「你醒了?」 隔着氧气罩试图再出点声,被妈妈温柔阻止说先让我喝点水,口中的乾涩终于得到了滋润,虽然还没办法饮用太多水,不过足以让我能开口说话。 「妈妈……」 妈妈眼眶泛着泪水说:「你还好吗?会不会很痛?」 我轻轻摇头,眼角的泪也不争气的落下来。 「爸爸、哥哥明天会来你再等一下喔。」 可以不要吗?我只想你在这里。 「今天星期几?」 妈妈按着眉头想了想回答我:「星期四。」 「那你不是在职班吗?怎么可以来?」 「你都住院了我怎么可能还值班?已经找张教官换班了。」她似乎很意外我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还有发根的银丝,我更是不能自已的流下重重的眼泪。 「怎么哭啦?」妈妈抽了卫生纸擦拭掉我的泪水。 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嘴笨的人,“没事”是我唯一的招数。 家庭状况在我有意识后便都是一个大问题,虽然他们很乐于栽培我,外表看来也总令人称羡,可是爸爸的躁鬱症永远是我们家的痛,是一道不能被揭开的伤疤,每个人都曾因为他的病受到无辜的牵连或是像我这样对立的衝突,原本的大家庭越走越散,逢过年更不见团圆,其实这都不是我们希望的景象。 我也不想要把他当作仇人一样,连最基本的称谓都难以啟齿,我心里明白这也是他最想听到的话,只是当大家都指责我、告诉我应该怎么做的时候,被丢弃、放弃的感受不断打击我仅剩的勇气与理智,于是我也正常不起来了,从自虐中获得快乐,明明我是害怕的,却病态的爱上那些不正常。 如果可以逃离这个地方该有多好,正因清楚自己还没有办法面对,或许逃避不是一件坏事。 住院期间林少焄每天都传讯息给我,看到他的讯息时我打从心里感受到愉悦,他也告诉我最重要的消息,校庆还没有到来。虽然我恢復的差不多了,不过医生特别嘱咐我近期不要剧烈运动,能不能照常发挥舞蹈实力是有疑虑的,紧要关头我怎能却步。 「你康復了吗?」是周乐婕。 猛然一看,跌到舞台下时她的表情又浮现,心头竟然有些微恐惧,只好避开她的眼神,「还好。」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