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有错。 「妈妈,你还有我啊。」 「全家人在一起,更好。」妈妈看着那两张空的餐椅,披萨只吃了几口就放下。 我不自觉的握紧拳头,要是那个人现在就出现,我恨不得赏他一拳,为什么他都不能珍惜妈妈?虽然心里某部分来说我很高兴他和我们保持距离,最好的结果当然是离婚,但似乎很困难。 那个人在我出生之后没多久就不再工作了,说好听是担任家庭主夫,事实上他是看上妈妈还不错的薪水,和自己能领到死的退休金选择当米虫,而我根本也不是他带大的,把我丢给保母就不知上哪儿逍遥了。 我不晓得他都把钱花去哪,大概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打给爸爸。」妈妈拿着手机起身。 纸盒里的起司不再牵丝、浓郁的肉酱香也只剩下满口死咸,也许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是会变质的吧? 「妹妹,以后看到爸爸要叫人知道吗?不然爸爸会难过的。」 又来了,妈妈总是会帮那个人说话。 「明明就是他自己的问题。」我看着那个人的座位说。 「你要多体谅他。」 拥有这样的想法的确不合乎常理,可我真的很希望,妈妈有天能不再执着于他,能看看我,看清楚陪着她的人是谁。 *就跟你说不要和你爸起衝突,现在好啦,没有一个人待得住,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多学学你哥好不好,人家至少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 国小某年过年,在家庭聚餐的时候那个人又发了脾气,只因为年菜里有他不喜欢吃的佐料,他就把整盘翻洒到地上,破口大骂精心准备餐点的奶奶,哥哥吓坏了一度要哭出来,其他年纪更小的表弟妹们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违和的笑得很开心,而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对他吼了几句,奶奶花那么多时间准备,甚至是一个人骑摩托车大包小包的从菜市场买食材回家,他凭什么这样糟蹋? 谁知道我为奶奶说话,却成了眾人厌恶的罪人。 尤其是姑姑,她大声斥责我不该开口,说完就带着她们一家人离开,留下面露难堪的其他亲戚和不断在缓和气氛的妈妈,那个人仍不停嫌弃着饭菜,还把我关到没有光亮的厕所里,不准我待在餐桌上,要我在厕所里反省到他同意为止。 那一年之后,姑姑一家不再参加团圆饭,就像那被摔破的盘子,混和着每一道负面的情绪,难以收拾。 所有人都说是我太衝动了,说这里根本没有我说话的资格,说我应该体谅爸爸的脾气他不是故意的,他没有办法好好控制自己,不能激他。 就因为那个人有躁鬱症,所有人都要对他低声下气。 到底凭什么? 没有一个人像我为奶奶说话,也没有人认可我的作法,大家都只觉得我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亲戚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到什么麻烦人物,连妈妈也只会劝我少说一点。 我真的做错了吗?这一家人难道都病了吗?怎么会有人眼睁睁看着他犯错还不阻止? 我至今都还不懂,而我不能与他们一同沉沦。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