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陈北劲无法说出口,扭头朝窗外又看了眼那人,轻轻蹙起了眉头。 那人身材修长,一身黑领结西服正装打扮,人模人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位端庄的正人君子。 陈北劲的圈子里什么人都有,但沪上这片,何湛程绝对要数一等一的极品。强取豪夺手段恶劣不说,按理这人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呼风唤雨的,多得是俊男靓女投怀送抱,但何湛程偏就不,他偏就喜欢抢来的,不管什么模样,非得是别人私藏的宝贝,他才上手。有看不惯他的,背地里都盼望着何老三迟早烂搞得病升天,大家也就都安生了。 此时夜深露浓,远远望去,何湛程一手插着西裤兜,姿态散漫地站在灯火流彩的庭院中央,勾着唇角,貌似还在跟那女佣调笑,但眼神却空洞洞的,不知道真正在看谁。 安静时,那人会流露出真正富家子弟那般的倜傥从容,若笑了,也不知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皆犹癫病发作,表情过分夸张,几近狰狞,本一副酷似他母亲隽秀清雅的长相,因自幼放肆惯了,行事无法无天,越来越像个暴力的吸血妖孽。 何老三大多时候是狰狞不讲理的,陈北劲本来也没那么讨厌他,只是回国第一年来参加聚会,他不小心撞见何老三将一个看起来才高中年纪的男服务生拖到了杂物间,然后重重的摔上了门。 何老三拖那人跟拖狗一样,半点不见怜惜,陈北劲当时吓了一跳,以为他这表弟这次过分出格了,恐怕要出事,便悄悄跟了过去。可他才刚拐进楼道没几步,便听见那间屋里传出一声声的浓.重chuan息,还有那男孩颤抖的求饶声。 那时他还不懂,不懂那男孩为什么一边不停挠着门板惨叫,一边又带着哭腔喊什么老公,喊什么爽。他站在漆黑的楼道里停驻了很久,早已麻痹掉的神经末梢忽然变得敏感起来,不断滋长蔓延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恐惧。 手中高脚杯平静的红酒面逐渐颤抖起来,愈抖愈烈,最后,他放弃了去救那个服务生,转身离开。 很长一段时间,他做着噩梦。 梦里灯光灰暗,高大恢弘的公寓卧室变得狭窄逼仄,只容下一个伏在桌上笨拙地发着蹩脚音调的男孩,还有那个被他揍得血肉模糊的大胡子法语老师。 他学得太过投入,以至于那只手掌缓缓地抚过他后颈、抚过他脊背,他都没丝毫察觉,直到那已经发汗的手掌伸进他后腰裤,那一刻,老师忍不住赞叹了他一句“你好白,好漂亮”,他才猛然惊醒。 他惊醒,然后就跑到厕所狂吐。 双重罪恶的记忆犹如洪水猛兽般侵吞着他,他活在岸上,却像重度溺水一样难以呼吸。 他觉得何老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