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北劲没什么兴致道:“原来是好学生。” 沈致亭见他这副样子,自然不会傻到问他名次排在哪儿,只笑道:“你以后也是要报理科吧?我在一部二班,你有问题的话,可以来问我。” “不麻烦么?” “怎么会?” “我是说,”陈北劲皱起眉,“我干嘛要为了几个破题每天爬楼梯?” 沈致亭:“……” “除非——”陈北劲忽然满眼算计地盯着他。 “除非什么?” “除非你借我抄作业!”陈北劲昂着下巴说:“你是好学生,做作业应该很快吧?” “也……行!” 如果非要以这样一种利用关系,也行。 陈北劲一句“刘叔,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副校长便眉开眼笑地点头称好,爽快地给沈致亭签下了字,之后年级主任也很快地签了字,事情进展的出奇顺利,沈致亭恍惚觉得是场梦,梦里还联想到了贿.赂这两个字。 只不过其他人是送礼,他是送两个芝士牛肉堡。 沈致亭也是和陈北劲认识了大半年才意识到,如果那天他拒绝了陈北劲随口提出的抄作业要求,陈北劲第二天很可能就又转学了,那是沈致亭第一次隐约感觉到陈北劲家貌似和自己家有点不一样,不然这人何以半点不考虑那两栋孤单飘零在风里的教学楼? 但他不想细问,仿佛他如果问了,就会彻底摧毁埋藏在心底的某种期待。 相处久了,陈北劲不抄作业也来找他玩了,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旷课绕着校园瞎逛,还有一起结伴放学。 他们班老师特别爱拖堂,他每天推开最后一节课的教室门,后门楼道靠窗永远会倚着一个逆光的冷少年,夏季那人身后绿叶葱郁,光影婆娑,灿烂霞光遍天,映衬着少年那双漂亮但总睡不醒的困顿眼睛;冬天那人身后偶尔大雪飘飞,偶尔气象萧瑟,枯树席叶卷过窗户玻璃,摩擦出滋滋声响,沈致亭总担心少年身上那细腻白嫩的皮肤也会被擦破。 他们走得一天比一天近,陈北劲会告诉他任何想知道的事,但从不会主动向他提起什么事,好玩的不好玩的,家里的学校的,仿佛这光鲜亮丽的少年内心世界一片荒芜,到处充满着“没意思”三个字。 没意思,也就没什么可讲的。 不说是懒得说,而非隐瞒,沈致亭觉得陈北劲对他算可以了,反正比自己强。 他老是接到的自己班上、还有别班上女生让他帮忙递给陈北劲表白的小纸条,因为差不多全校都知道他俩是死党,沈致亭却连当事人知会都没知会一声,将表白信全白送给路边背着蛇皮袋刨垃圾桶收废品的大爷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