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白延的眼中寒光毕现,他掐住白年的喉咙,窒息的感觉让白年的脸色愈发难看。 不过,他还是要说。 任白延既然要让他完蛋,那么他就算是死,也要在临时前狠狠地咬他一口。 “提出给我做手术的人是你,亲自操刀的人也是你,他是死在了你的手下。” “既然你这么后悔,这么想补偿他,为什么不找一找真正的原因?” 白年笑了:“你怎么不把自己千刀万剐呢?” 任白延的手缓缓收紧。 白年说的没错。 冬歉是死在他手里的。 这是他改变不了的。 在冬歉死后,他就从来没有试图否认过这件事。 他寒声道:“对,你逃不掉,我也逃不掉。” 他忽然就笑了,那笑容不及眼底,格外渗人:“不过,比起操心我的问题,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白年。” 任白延从白年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神情麻木,眼底是死灰般的颜色。 像是一具空壳一般,跌跌撞撞的,找不到方向。 .... 任白延对于死亡其实并没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 父母死后,他将弟弟放在了贵族医院,一心扑在别的地方,渴望力量,渴望变强,渴望有一天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 所以,他失去了第一次了解它的机会。 但原来在这之后的点点滴滴,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折磨人的东西。 任白延来到了白家,来到了冬歉的房间。 因为任白延的地位和他这些年给白家的好处,白家就像是他的家一样,他可以在这里随意进出。 有几个仆人正在将冬歉的东西往外面搬,任白延看见之后,瞳孔收缩。 “你们在做什么!” 任白延的眼中闪着冰冷的蓝光,那是他在动用精神力的表现。 巨大的压迫感席卷在每个人的身上,连神经都麻痹刺痛,心脏仿佛要破裂开来,痛苦万分。 他们纷纷惶恐地跪在地上:“任公爵,夫人交代了,人死不能复生,这种东西放在这里不吉利。” “不吉利?” 任白延冷冷笑道:“你们再好好跟我说一遍,什么东西不吉利?” 仆人们低下头来,浑身发抖,不敢说话。 他们早该知道,冬歉是任白延不能触犯的禁忌。 但既然这么重要,当初为什么又要推他下火坑,为什么又要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他们心里有想法,却不敢说出来,生怕触怒到眼前这位大人。 他们只敢哆哆嗦嗦道:“公爵,节哀。” 节哀... 任白延的手指缓缓攥紧。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一遍一遍地提醒他,冬歉已经死了。 他冷声道:“给我滚。” 他们不敢再耽搁,慌忙起身走了,生怕走慢一步,火就会烧到自己身上。 世界安静了。 任白延爱惜地捡起冬歉被丢在外面的东西,用手指轻轻拂去了上面的灰尘。 那是冬歉最爱看的地理手册。 他垂下眼眸,语气很轻很温柔,“别担心,我帮你捡回来了。” “我帮你把它们放回原位好不好。” 他一样一样地拾起了被丢在外面的东西,被弄折的书页就被他细心捋好。 “这一本应该在这里。” “另一本应该在这里。” 他下意识回头去问:“小歉,位置放对了吗?” 身后空无一人。 心脏在那一刻突然停跳了一瞬,胸口窒闷,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