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元蔓的眉头高高挑起,和牧引风如出一辙的眼睛睁大,虽然并不是简单的颜色,也没有牧引风那双宝石一样的瞳仁。 但是因为实质的震惊,她?此刻竟然显出一点不符合她?年龄和气?质的“天真”来。 牧元蔓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吞吞地喝着,看着牧引风。 她?还?是没有主动去开口询问,因为谈判的过程当?中,沉不住气?的那一个,才是会长篇大论的那一个。 她?的攻击性和无时无刻的戒备,已经融入了骨血,哪怕是对待自己的至亲也没有例外。 所以?最后自然还?是牧引风主动开口。 他没有任何拐弯抹角或者是不必要的前奏,直接问道:“我想知道,当?初那个男人……” 牧引风盯着手里的杯子,顿了顿说:“我的亲生父亲,你们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 牧元蔓几?乎从来不会和牧引风私下说什么话。 两个人随着牧元蔓日复一日的精神?压迫,还?有长时间?的强行塑造,母子之间?的感情已经彻底破裂了。 如果不是牧引风天生多情温柔又柔软,牧元蔓根本不可能在这个疗养院里安度晚年。 他们母子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过话了? 说话的内容居然是……牧引风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询问过的亲生父亲。 牧元蔓曾经在名?义上的丈夫根本就不是牧引风的父亲,只是一个商业联姻罢了。 牧引风真正的父亲,是那个被牧元蔓用手段拘禁在别墅里面,除了被牧元蔓带着,根本没有出门自由的男人。 而因为牧元蔓在家?里是绝对的暴君,还?没有长成翅膀的牧引风根本不敢挑战她?。 他尚且自顾不暇,又如何能顾得上他的亲生父亲? 可他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明白。 这么多年,他一直不赞同?,甚至是极其?厌恶牧元蔓的手段。 可是他从没有开口问过他亲生父亲的事情。 牧元蔓也没有强行告诉过牧引风,因为那个男人,对牧元蔓来说,是她?一生之中唯一的败笔。 是她?穷尽所有的手段,一身的本事,软磨硬泡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到了把他所有的亲人都?捏在手上,也没有办法得到的程度。 她?那么骄傲,不会主动把这种失败展现给自己的儿子。 如果牧引风是年少时问起这个问题,牧元蔓一定会非常激烈地训斥他。 可是现在……他们母子的关系已经冰冻三尺,而牧元蔓试图缓和,却无论做什么样的努力都?没有半点效果。 牧引风这个时候主动问起他的亲生父亲,牧元蔓自然会如实相告。 “你爸爸他啊……其?实一切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牧元蔓难得出一些带着些许愤怒,些许咬牙切齿,却又非常伤感的神?色。 她?向来和牧引风一样稀缺表情的脸上露出了这种神?色,竟然让她?冷硬的气?质消退了不少,给人“温和”的错觉。 她?也没有拐弯抹角说什么废话。 直接说:“他有病,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 “那种病症……根本没有治疗好的可能……呵。”牧元蔓冷笑了一声。 她?坐在桌子的边上,和牧引风面对面。 他们母子中间?只隔着差不多两人的距离,视线相对,心?平气?和。 牧元蔓说起当?年,没有什么怀念的神?色,语调也非常寻常。 而且言语非常简练,三言两语把过去就说得明明白白。 “创业的时候他帮过我,他出自书香世家?,家?底也很雄厚。” “创业的钱都?是他从家?里偷出来给我的,那时候我发誓,我一辈子都?爱他,我不知道对他说过多少次我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他永远都?那么淡淡地笑着,永远都?温声细语,我经常觉得,我是找了一个落入人间?的天使。” “我的一辈子,他的一辈子……从那个时候我就从没有想过有分别的可能。” “后来我的事业渐渐有了起色,甚至是突飞猛进。” “在我开始小有所成,向她?求婚然后筹划我们的婚礼时,他爱上了别人。” “他爱上了别人。”牧元蔓重复这一句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面搓出来的。 “我当?然不能允许,但是仔细询问他的家?人后,才知道他患有白骑士综合症。” “他帮助了我之后就觉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然后他又遇见了一个重度烧伤无亲无故的可怜女孩。” “他给那个女孩端屎端尿,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要和她?结婚。” “而他要和那个女孩结婚的时候,我们甚至还?没有分手。” “或者说我没有同?意分手,那个时候……我连婚礼的请柬都?写好了,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