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子高,肩宽腿长的,走在她前面,吊儿郎当中还带着点桀骜不驯。 受正午阳光的影响,头上那顶黑色鸭舌帽遮了半张脸。只能看见高挺的鼻梁,还有凌厉的下颚线。 江会会他们今天只需要给左边那些花草浇水就行,听着好像很轻松,可占地面积太大,就算是两个人一起,最少也需要半天时间。 在开始之前,她借用了一下洗手间,突然肚子疼。 周宴礼站在外面等她,等的无聊,干脆四处闲逛起来。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几乎没怎么变。 因为姥爷病重的缘故,所以他爸暂时将他从帝都接过来,想让他送姥爷最后一程。 他爸和家里断绝了关系,看着六亲不认,对待他妈妈的家里人还是很好的。 小姨初中刚毕业,他就将她接去帝都,因为那边有着更好的教学资源。 甚至还安排她留学,后续的入职单位也给她安排好了。 包括姥爷,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专门请了护工看护,家里一整套的医疗体系,只服务他一个人。 可在周宴礼心目中,他爸一直都是个杀伐果断,不留情面的人。 强大的能力和手段下,是无需多余心软的,那些都是累赘。 显然他爸并不需要这些累赘。 —— 他双手揣兜,漫无目的地转了转,最后停在人工湖边。 抬头往上看去。 二楼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后,是没有拉上的窗帘。 房间内有绿植,还有生态鱼缸。 周宴礼知道,这是书房。 他经常在这里打游戏。 而此时的书房内,满脸怒气的中年男子将手里那堆纸狠狠砸在站在他面前的少年脸上。 后者不为所动,眼神淡漠。 男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少年唇角冷笑,慢条斯理地将那些纸撕碎,转身离开。 男人指着他离开的方向破口大骂。 哪怕隔着窗户玻璃,周宴礼也依稀听到了一些:“你的命都是老子给的,你不听我的你听谁的?” 周宴礼迟缓地眨了下眼。 印象中的爷爷儒雅风趣,对他宠爱有加。从未有过这么凶狠的一面。 他一直都知道父亲和家里的关系不好,当年他从家里出来,什么都没要,唯独只带了刚满一岁的周宴礼。 直到此刻,周宴礼亲眼见到这一幕。 原来他父亲,那个强大到无所不能的男人,也并非万事顺遂。 周宴礼去了后面的池塘,果然看到在那里喂鱼的周晋为。 他突然想到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对,知子莫若父。 他站在那,抽着烟,目光冷冽地看着聚在河岸边争食鱼饵的锦鲤。 像是主宰它们性命的上帝,居高临下的眼里流露出的只有漠然,没有半分对生命的怜悯。 周宴礼走过去,朝他抬了抬手:“给我一根。” 对方垂眸,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三秒,挪开。 周宴礼不爽:“不会这么抠吧,一根烟而已。” “谁教会你抽的烟?”他掸了掸烟灰,沉声问他。 面前这人还年轻,是十七岁,不是三十九岁。 虽然气场傲人,却远不如二十年后一个眼神就令他说不出话的巨大威慑和压迫感。 而且按照时间线来算,这会儿他爸妈还没生他,所以他算不上他的儿子。 “十五岁的时候,自己学的。”他吊儿郎当回答他,毫无顾忌,甚至还有点臭屁的自豪。 周晋为脸色阴沉。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他抽烟,就无端烦躁。 周宴礼冷笑:“怎么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