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西宫月昳发出愉悦的声音,“正好约了个朋友见面。” 他轻快地在玻璃上敲击了几下,完全不像是在医院这种沉闷的地方该有的状态。 当穿着白大褂的宫野志保走进餐厅,捕捉到那一抹白色,怒火和更复杂的情感几乎在瞬间突破阀门,冲垮她理智的大脑。 预料到这种情况,西宫月昳特意选了大厅较为显眼的位置。 ——志保总不会大庭广众下发火吧。 他用特色的无辜的眼神去瞅宫野志保,又往后挪了一点,倒有些委屈巴巴的了。 宫野志保凝视着。 死亡凝视。 她坐在西宫月昳对面的位置。 面前贴心地摆上了她喜欢吃的前菜零食,服务员掐准了点将主食端上,一时间面前滋啦作响的油花声,鼻腔里充满黑胡椒与牛肉脂肪香气。 “西宫月昳。”字字冷厉。 被点名的人怂唧唧地低下头,异常乖巧。 “好久不见呀……” 宫野志保抿唇,瞧见这样的人,抬高手臂伸过去,那架势像极了要敲西宫月昳脑壳。 西宫月昳依旧低着头。 但这严厉的行为最终在一声叹息中融化,宫野志保的手指堪堪触碰到那些发丝,她揉了揉。这是罕见的,因为她并不是喜欢和他人亲密接触的人。 西宫月昳愣了半秒。 “你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怒揉几下,“心虚什么?愧疚什么?我难道会吃了你吗?” “因为我让你感到生气了。”他很快回答。 “你应该知道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唉。”愤怒渐渐平息,她的心被一种长久的悲伤填满。宫野志保的理性早已经为她找到愤怒的答案,她只是非常不喜欢西宫月昳什么都独自一个人忍受,“你并没有对不起我,至少别总是用补偿的方式来对待我。该抱歉的是我,之前需要出现的时候不能陪你。” 西宫月昳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之前指的是参加自己马甲葬礼的时候,宫野志保因为组织的问题并没能前来。 ‘系统。’想起来了,就顺便再次尝试着呼叫了一次。 依然没有回应。 “这种事情没必要抱歉。”他切了一小块土豆,把它和牛肉混合在一起,“我总是忘记,原来这段时间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宫野志保心想她能够理解。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每天闭眼睁眼,失去的无力和荒诞感都会涌上心头,反反复复确认自己是否在做梦,而放眼望去,周边尽是无法相信的陌生人。她太弱小了,只能早早地竖起尖刺,把悲伤与苦痛当做无用垃圾扫进身体一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