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谢晏清和他提过一嘴要搞自行车票的事儿,阿强来了劲儿,赶紧让谢晏清别花这个冤枉钱。 谢晏清知道阿强是什么为人,这年头私下里做生意属于投机倒把,严重的是要吃花生米的。阿强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已经很信任他了。 谢晏和犹犹豫豫也是害怕投机倒把被发现。 谢晏清说:“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到时候我有了自行车,你可别眼红啊。” 他能把消息告诉谢晏和,不是他多兄友弟恭,而是他很快就要带一辆自行车回家,家里人到时候都知道这事儿了,他总不能扯谎说自个儿在供销社买的。 他媳妇儿还在供销社上班呢。 至于谢梅那边儿,他也会说,但以他对谢梅的了解,那丫头大概率不会想要这种改造的旧车。 谢晏和没说话,他内心特别心动,可这事儿他还得问问郝兰的意见。 谢文林坐在一边听得真切,不过他一向不插手子女的事儿,爱怎么折腾都随他们去。 漆黑的夜幕遮住了天空,郝兰聊天聊得尽兴而归,洗漱好还没上床呢,就听自家老头子把谢晏清要买车的事儿说了一遍。 郝兰缓慢地眨眨眼,半晌整张脸都像开了花似的,惊喜道:“真的?你怎么不早说呢!快快快,问问小叔子多少钱,咱们也搞一辆!以后你就骑车去上班,羡慕不死他们。” 谢晏和:…… 这咋和他想象的反应不一样呢? 郝兰胆子比他小,听见投机倒把这种事儿应该强烈反对来着,他连劝她的措辞都想好了,这是整哪一出呢? “你可不知道,现在‘凤凰牌’俏得不得了,哪个供销社都断货。连‘飞鸽牌’都涨价了,咱们又没票又没渠道的,有这种好机会可得抓住了,要不高低后悔一辈子!” 郝兰絮絮叨叨,手上翻箱倒柜地扒拉存款。 现在的自行车都是国产的,一共只有三种牌子,凤凰,永久和飞鸽。凤凰和永久卖的最好,又漂亮又大气,飞鸽最次,但也不是说最次的就不好卖。 相反,无论哪个牌子都是有价无市,求爷爷告奶奶都买不到。 连曲灵这种供销社的员工都很少见到自行车来货,自行车票更是严格控制数量,普通家庭是很难拿到的。 谢晏和纠结:“可是咱们的钱不多了,不知道改下来的车要多少钱,质量怎么样。平安马上也快上幼儿园了……” 郝兰无奈地看了看他,这老头子多少年了那絮絮叨叨想的贼多的老毛病一直没改。 他们的钱不多是事实,她数了数,压箱底都拿出来总共也就六十多块钱。 就像和郝母说的,她和谢晏和每个月花销很大,根本攒不下什么钱。从前她犯傻,赚的钱全倒贴给对她不好的娘家了,而谢晏和呢,其实吃吃喝喝应酬都是借口,自从她知道谢芝下乡的事儿以后她就格外留意谢晏和的举动。 谢晏和是把他赚的大部分钱都换成米面油寄给了谢芝,他从小和谢芝关系好,却没想到谢芝听了他和爸妈的谈话牺牲自己偷偷下乡去了。 他这辈子最愧对这个妹妹,其实谢芝下乡后没多久范永芳就想把工作给她,把谢芝换回来。 但谢芝死活不接受,还在信里问范永芳,要是她回来了,往后如果谢晏清和谢梅到了年纪,范永芳还有没有多余的工作把他们换回来? 对于谢芝,郝兰是没脸计较的,就算把她全部的钱都给她,郝兰也没话说。 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了谢晏和的行为。 郝兰坚持:“小叔子这么精细的性格,没实打实的把握他不会和咱们说的。再说能不用票买到自行车,就算是一百八也值啊。” 找人换张自行车票都要一百到两百块呢。 她想起上辈子,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谢晏清确确实实骑了一辆自行车回来,让满弄堂的人嫉妒得咬碎了一口牙。 那会儿她和小叔子家已经分家了,谢晏清没理由和他们说买车的事儿,郝兰也只能把满腔羡慕藏在心里。 她当时还猜是曲灵有渠道弄到的自行车,原来那车是这么来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