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惊愕地看着自己同伴倒下的尸体,难以置信地看着绣春刀那滴着血的刀刃。 “胆敢擅闯诏狱者,死。”锦衣卫头领收回长刀,淡漠说道。 这一刻所有士子都噤若寒蝉,再也没有了任何的争议与反抗,但他们也不愿意就此离去,而是全部默默地转过身,安静地等待诏狱内的结果。 片刻之后,在纪纲等人的簇拥下,姜星火熟门熟路地从里面缓步走出,拔刀的锦衣卫们立即给他让开一条道路。 士子们并非都是变法的反对者,有不少人也被姜星火在长街上的表现所折服,此时倒是也维持了基本的秩序。 “国师大人,锦衣卫为什么要关押孔公?” “是啊,孔公威孚海内,怎么可能参与谋逆呢?” “孔公只是受邀来国子监讲学,他有什么错?” “还望国师大人能给我们一个解释!” 他们围拢上去,七嘴八舌地说道。 姜星火当然不能直接告诉这些年轻的士子,孔希路是他用来钓鱼的鱼饵,若是把鱼饵放跑了,鱼也就不咬钩子了。 “孔希路触犯了律法。” 姜星火沉声回答道。 “什么样的律法,会令南孔家主沦为阶下囚?” “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呢?” 士子们不解,他们觉得事情绝不应该如此简单。 “伪帝建文余孽与之或有勾结,若是确实调查无罪,锦衣卫自然会释放。” 姜星火的语速平缓而有力,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情:“锦衣卫奉陛下旨意办事,我无权插手,尔等若是对此有异议,尽管可以上告天听。” “那国师是来做什么的?” “自然是确保孔希路不受到任何伤害。” 说罢,姜星火便在侍从甲士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众多士子们呆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不过很快就有士子对锦衣卫大声喊了起来:“孔师何罪之有?伱们无权对他施刑!” 纪纲黑着脸让人关死了诏狱大门。 孔希路在国子监讲学时被抓,此消息瞬间惊爆南京城的每一条街巷,整个城市顿时炸锅了。 “怎么回事,孔希路怎么会突然被锦衣卫抓走?” “孔希路不是南孔的家主吗?他是怎么得罪了锦衣卫?” “听说孔希路和新学的首倡者姜星火闹矛盾了,具体原因不知,出头的椽子先烂,孔希路反正是遭殃了。” “新学,什么新学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姜星火那套学问呗,难怪孔希路会被锦衣卫抓起来,这肯定是和姜星火脱不开关系!” “不可胡言乱语,孔公威望如此之高,这种谣传一旦传扬开,不仅仅是姜星火,就连整个新学都要遭殃!” “这有何妨?难道理学不是国朝正统学问吗?理学的学子就不是人吗?我就是理学的忠实拥趸!” 南京城里,人心浮动,各种谣言四散,有人说是孔希路所代表的的理学和姜星火所代表的新学之间的争斗,也有人说是锦衣卫想要借题发挥,还有人说是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无论哪种版本,对舆论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姜星火的新学从诞生开始,便受到了广泛的质疑,这一次的风波愈演愈烈,仿佛一场席卷天下的暴风雨即将降临。 孔希路是孔子的后人,也是理学的代表人物之一,在士林中,绝大多数人都尊敬他、信服他。 现在,这个他们尊敬、信服的人却被锦衣卫抓走,几乎让人感觉自己的精神支柱动摇了。 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第一反应都会害怕和惶恐,特别是刚刚从快乐的建文时期走来的国子监的学子们,他们对未来也充满了迷茫。 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这件事情就像是一粒石子扔进湖水中,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