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清澈的雨水,落在青石板地砖上,发出一阵又一阵的脆声。 上海县的百姓们挤在告示栏旁边,围着那些告示,伸长脖子去看里面的内容。 此地文华繁盛,识字率乃是整个大明能排到前列的,故而不仅有读书人帮着念,普通人也能大略看懂一些字。 “炸湖!看起来很可怕啊……” 有胆小的百姓们看完后缩回脑袋。 也有胆大的凑过头来。 “哇,国师说要把大黄浦最深处的那个大湖炸掉……” “这……这也太狠了吧!” “真的吗!” 当听见炸湖的时候,人群之中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谁也想不到,堂堂大明朝廷的国师姜星火,竟会做出这般骇人听闻的事情。 毕竟,只要是个人都能想到,若是大黄浦的堰塞湖被炸开,那么蓄起来的洪水就一定会往外泄,官府若是控制的好,倒是能泄到影响不大的空地去。 可县里参与加固上海浦两侧河堤的民夫实在太多,消息自然不胫而走国师要把大黄浦的堰塞湖炸开,洪水流到上海浦来! 如此一来,就可以从上海浦汇入吴淞江故道。 可这么搞的话,本地人的田地该怎么办? 知府黄大人说了,官府会按地价给补偿,可谁知道算不算数? 而且,万一一个不小心,县城的城墙被汹涌而来的洪水冲塌了可怎么办? 这些想法,难免在围观的百姓心中蔓延开来。 然而,姜星火自然是舆论战的行家里手,对付南京里景清血誓的那种滔天风波都能手到擒来,如今以有心算无备,自然是有手段布置的。 姜星火很清楚,对于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来说,你跟他们讲科学道理,讲家国大义,讲大明未来的发展,那是没有太大作用的,人家不会往脑子里进。 但是你要是开始搞神神秘秘的封建迷信,可就是如今十五世纪喜闻乐见的活动了。 所以,姜星火早就安排好了托。 在路上被王斌擒下的四个碎嘴子士子开始两唱两和了起来。 “听说炸湖是国师想要做什么法事?” “不清楚啊!不过这样也好,国师不是有祈雨之能吗?听说还是化肥仙人降世,若是真的施展仙法,咱们能够就近看个明白,不然天天在城里待着憋屈死了,甚是无聊。” “可不是嘛!我现在只希望国师真有那本事,早日把湖底淤泥清理干净,咱们才好过个安稳年啊!” “听他放狗屁吧。” “嘘噤声,小心惹恼了国师,连你们都被抓去当苦力!” “反正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会坚定地站在国师这边,最好真的能把水给治了,不然我就吃不饱饭啦!” 上海县百姓的闲言碎语和窃窃私语的话,传到了周围里,让不少人都开始被影响了起来。 “国师炸湖是要做法事”这个口风,不经意间吹了起来。 “混帐东西!伱们再乱嚼舌根子,别怪我手中的皮鞭不客气!”告示栏周围的衙役沉声喝道。 但越是如此,百姓们反而越起劲儿。 “三娃子,侬是你婶看着穿尿裤长大的,在这抖个什么威风?” “就是,乡里乡亲,还不许我们说话了?” 衙役不言语了,百姓们反而愈发相信了这个说法。 一个背着空书箱的士子站在身侧,脸色微变问道:“国师为何突然想起要炸湖?炸湖能做什么法事?” 而牵着倔驴的士子,此时忽然说道:“自然是因为堰塞湖阻碍了风水,实在是糟糕透顶了。” 风水? 围观百姓的眼中顿时亮起了光。 不过这东西,或许很多人看书、听话本,听到过一些风水玄学的说法,可并非谁都能成为这方面的什么专家,更谈不上有什么本领能够改变风水格局了。 “难道说……真有什么凶煞?”背着书箱的士子装模作样地喃喃低语道。 “呵呵!你果然是聪明人。” 倔驴士子赞赏的望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在下倒是略懂,在来此地的路上,已经仔细推演过了。” “此地乃是洞天福地之所在,若无意外,必将福源绵延,万代昌盛。只可惜,现在这座城池的风水割据被堰塞湖给挡了,有风无水是什么好事吗?而且连日暴雨,街道上尽是污秽笼罩,再加上地势低洼,风水格局已然被破坏殆尽。”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陷入了知识盲区的百姓们沉默不语。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