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常州府推官张玉麟,告知府丁梅夏贪赃枉法事,还请国师大人明鉴!” 闻言,其他常州府官员皆是一愣,随即纷纷开口道。 “国师大人,下官也愿意配合.” “下官也是!” 一瞬间,所有人全部改了口风,纷纷表示愿意配合,或许还能将功折罪。 这倒是让张玉麟一愣,他是真的看不惯丁梅夏视《大明律》于无物,平素便与丁梅夏在司法上不合。 张玉麟从袖子夹袋里掏出几张纸,里面记载着丁梅夏插手常州府判案,收取与案者好处的种种涉及到了不少有权有势的士绅人家。 见此情景,颇有些人面色微变. 不待众官员心态如何,姜星火低头看向丁梅夏,自有左右甲士擒下这老贼。 此时丁梅夏被反剪双手,褪了官帽,发簪坠在地上,满头白发散乱披下,哪还有半点知府大人的威风? “本官是朝廷命官,正四品知府,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 丁梅夏色厉内荏地怒吼着,想要挣扎,可是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这些年来,丁梅夏作为常州府的土皇帝,真的是高高在上惯了,何曾想过,今日会落到这般落魄田地? 丁梅夏的心中可谓是又气又恼,然而除此之外,更多的则是恐惧,对于这位行事雷厉风行的国师的恐惧。 昔日,他曾听闻京中好友,也是某一位绝对够分量的高级文官,说起过这位国师的发家经历。 姜星火此人,不过是落榜不第、连秀才功名都没中的读书人,因着方孝孺被诛十族,牵连入诏狱。 不知怎地,被永乐帝发现,倚为“彼之卧龙”,竟是有数顾诏狱之举。 好友评价道,姜星火这样的人不过是嘴上工夫厉害,夸夸其谈罢了,未曾有过半点地方、中枢为政的经验,不晓得地方如何盘根错节,也不晓得庙堂如何波云诡谲.全凭一腔热血和一点歪门邪道,也就是被他称为“科学”的学问。 凭这就想称量天下,简直就是眼高手低,比齐泰、黄子澄还不如。 这位高官好友看人一向很准,再结合太平街上姜星火“柔弱”的处置措施,故此,丁梅夏在心底断定,所谓永乐新政,必将失败。 所以一直以来,丁梅夏这位官场老油条也颇有些瞧不起姜星火这个毛头小子的意味借着变法由头骤然得势的幸臣罢了,大厦拔地而起,地基空虚得紧,在朝中没多少人支持、在地方根本没有根基、在舆论上处于绝对劣势,凭什么能成功? 可丁梅夏此时,却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 如今看来,这位国师哪有半点夸夸其谈、不能任事的样子? 此人入常州府境内以来,心思缜密,步步为营,更有种种料敌先机之举,做事根本就是毫无拖泥带水,干脆利落的很。 面对这样的敌人,丁梅夏的心头涌起了无尽的绝望。 眼前人证物证俱在,抵赖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对方是个“君子可以欺其方”的角色,用言语逼迫对方遵守朝廷法度,把他移交给三法司会审,如此或许还能苟活一段时日。 可姜星火是什么人? 旁人只当他是理论厉害的文弱书生,却不晓得,前七世轮回,也是带着奴隶造过反、提刀死守睢阳城、工厂炸过小日子的.说一句死人堆里爬出来,丝毫不过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