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有见识的老仆附在其中一位少年的耳朵边上,说了几句。 那少年神色出现了一丝慌乱,但其余两人却淡定的多。 “国师?”一人略有踌躇。 最后一名少年年纪最小,身材却最壮,皱眉道:“张安世,伱莫不是怂了?” 被唤作张安世的,正是朱高炽的妹夫,如今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而问他怂没怂的,则是成国公朱能的独子朱勇。 另外一旁站着的,是已故武阳侯徐增寿(此时尚未追封定国公)的长子徐景昌。 换句话说,继承者们。 张安世沉默了片刻,看着眼前的甲士们,扭头对朱勇说道。 “那啥,我姐喊我回家吃饭。” “我小姑也喊我来着。”徐景昌一抱拳,告辞了老铁。 朱勇愣了一下:“你小姑不是在后面呢吗?”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 眨眼间,两兄弟带着自家的家丁家将走了个干干净净。 独自留下朱勇在早春的山风中凌乱。 本以为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没想到是两个表面兄弟。 且说,若论身份尊贵,其实洪武勋贵传下来的徐景昌和背靠着大皇子朱高炽这个姐夫的张安世,并没有差到哪。 但不论是徐景昌还是张安世,可都得了自家人的叮嘱,不仅晓得这位国师是如何了得,更知道国师要主持大明皇家军官学校,别管心里怎么看待姜星火,这种关系到他们前途命运的人,却是万万得罪不起。 朱勇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他之所以态度格外倔强,便是从父亲成国公朱能口中得知了国师劝阻皇帝让父亲率军出征安南的消息。 朱棣去探望朱能的时候,倒也没傻到直言“朕听国师预测未来,爱卿有可能水土不服死在征途上”,只是含含混混地说国师建议成国公好好休养,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这下是真的起到了反效果,简直如同“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激将法一样,朱能直接告诉朱棣,自己只是偶感风寒,绝对无碍领军作战,当场掀了被子就要去院里上马开弓证明自己。 成国公朱能的格局倒是没那么小,不会因此公然与姜星火起冲突,但他儿子朱勇年少气盛,只晓得自己父亲因为国师给陛下进谗言受了委屈,自然就梗在了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姜星火对于庸俗的装逼,什么富贵还乡打脸村民,什么英雄救美打脸恶少,是真的没有半点兴趣。 王斌已经告诉了自己,这三个少年的身份。 见最后这位少年勋贵像个顽固的石头一样,带着自家的家丁家将横亘在山道中,便晓得对方有心气,脸面下不来。 不过,此时双方的兵刃早都收了起来。 “你要不要也回家吃饭?” 姜星火想了想,问道。 “啊?” 朱勇顿时愣住了。 “你既然不肯回去,那倒是让开一条路,我该去寻些吃食了。”姜星火便欲下山离开。 “慢着!” 见到这位国师似乎是真的要走,刚才还傲娇的朱勇立刻急了。 他连忙跑到了姜星火跟前,大声道:“你为什么在陛下那里,说我父亲的坏话?” 好吧,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实在是不能指望他真的能像成年人那样处事,一时激愤藏不住话反而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我没有说你父亲的坏话。” 姜星火看着眼前个子蹿得老高,仅仅比他矮小半头的少年,平静说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