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的便是如此,这才是经国济民之道!” 听到夏原吉的嘀咕,朱棣依旧笼着手身体窝在椅子里,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地说道。 “夏尚书,起来松松筋骨,踱踱步吧。” 夏原吉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口称谢恩,起身来不算宽敞的密室里踱步,边走边说。 “对面的这人,委实是把货币的本质给讲透了!也把货币与百姓、国家的关系讲透了!” “受教了,茅塞顿开,茅塞顿开!” 夏原吉冲朱棣一礼,“是臣愚昧,不曾理解陛下苦心,今日这半日时光绝对不是浪费,臣获益匪浅!” 朱棣依然是那副‘料定如此’的样子,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敢为墙对面之人,姓甚名谁?” 夏原吉见猎心切,复又向朱棣问道。 “姜星火。” 夏原吉苦思冥想了片刻,却对这个名字丝毫没有印象。 他恳切地对朱棣说道:“陛下,人才难得!” “此人若是囚犯,臣斗胆请求陛下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就凭他刚才说的这些话,有此等见识,做个户部员外郎是绰绰有余的,人才难得,囚之可惜啊。” “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还请陛下同意臣的请求,让此人随臣入户部办事!” 见朱棣依旧笑而不答,夏原吉这才一时恍然。 却是自己格局小了,若对面的人真是提出摊役入亩之人,那朱棣绝对是极为重视,要大用的,怎么可能局限于自己一部之中。 夏原吉踱步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没办法,这面特制的窃听墙就这么一截,密室为了扩音和回声效果,也注定了做不大。 而夏原吉转身后不经意地一瞥,却发现室内两个透明人一样的小吏,正在相视而笑。 夏原吉心有愈发怪异,皇帝和这两个小吏,怎么像料到自己的反应一般? 待夏原吉近得案前,又见两小吏字迹端正,记录清晰颇有条理,便甚是好奇。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是诏狱的小吏吗?”夏原吉低声问道。 被问到的那人悬着笔,语气有些惊喜地说道:“回夏尚书的话,在下郭琎,字时用,乃是太学生,非是诏狱小吏.只是锦衣卫重建急缺人手,纪指挥使便从太学把在下与几位同学‘借’来了。” 夏原吉心下了然,这便是纪纲胡作非为的地方了。锦衣卫重建需要大量读书人做文书小吏,又不能直接调派朝廷官员,而南京城里哪的读书人最多呢?当然是太学了。 于是便自然而然地绑了需要的读书人过来诏狱,所谓的‘借’,也只是给纪纲个面子罢了。 “你呢?”夏原吉望向另外一人。 这人生的国字脸,年岁不大却显得方方正正,呆板的很。 他放下手中笔,认真起身行礼后回答道:“柴车,字叔舆,钱塘举人。家离得近,今年本意是想来南京长长见识,多认识些学子交流一番,以备来年会试陛下天兵来得快,便滞留在了城里,盘缠也用尽了,正巧锦衣卫重建招读书人,便报了名打算赚些银钱再回家。” 听到这,连朱棣也有些侧目。 一个太学生,一个举人,放到平常年岁本该是悠游山水吟诗作对的,如今阴差阳错却成了以另一种形式被关押在这里的‘囚徒’。 “好好跟着听,听到的都烂在肚子里。” 朱棣只是轻飘飘地一句话,便令提心吊胆了多日的两名读书人,无论是圆滑的还是耿直的,顿时都觉得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面上的惊喜却已是藏都藏不住了。 那个叫郭琎的,更是冲着夏原吉连连无声作揖,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