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很快,樊知古伏拜道:“陛下忧国忧民之良苦用心,臣未能体谅,是臣之过。只是,国舅并非荆人,湖北之事,与之牵涉不大,恳请陛下宽宥!” 听樊知古为符昭寿求情,老皇帝表情显得有些怪异,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良久,方才幽幽说道:“樊知古,你是不是觉得,朕下诏处死符昭寿,是做做样子,就等着你们这些大臣来给朕提供一个台阶下,一方面全私情,也不误国法?顺带着,还能获得朕的好感?” 诛心之言!老皇帝语气虽然平和,樊知古听着却是汗毛直竖,直呼其名倒是小事,被老皇帝认为自己在揣测圣心、用心不良,这性质可就大发了。 做臣子的,很多时候都需要领会上意,但也是要分情况的。至少老皇帝眼下所理解的方向,对樊知古来说,具备大恐怖…… “臣万无如此机心!请陛下明察!”樊知古道:“臣只是觉得,国舅皇亲国戚,显赫而尊崇,即便有错,也当是为那魏忠所惑,断无与之沆瀣一气的道理,陛下略施惩戒即可,不至以刀斧相加啊!” “人家给点名,送点利,就不知所以了,辜负君望,败坏门楣,这样的蠢货,留之何用!”老皇帝冷淡地盯着樊知古:“留着,让他犯更重的罪吗?” “陛下以国法为本,大义灭亲,臣钦佩之至!”樊知古道:“只是,国舅毕竟是孝贤仁皇后之弟啊!” 提到符后,老皇帝那张冰块般的脸终有所动容,但同时,眼睛也眯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樊知古:“朕用得着你来替朕考虑这些人情世故?你似乎忘记了,朕连女婿都杀了,杀一个妻弟又算得了什么?” 这话一出,樊知古脸色剧变,到此为止,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打错算盘了。而因为错误判断导致的错误举动,显然影响了老皇帝对樊知古的看法,此时此刻,跪在地上,樊知古心中忐忑不已,只觉得老皇帝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全身一般。 不过,对于樊知古,老皇帝显然还是有一定期待的。沉吟少许,抬起手,冲他道: “话既然说到这里,朕不妨对你明言。朕对你这两年在湖北的治理,并不满意! 越级提拔于你,看中的就是做事能力,这一点,你似乎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把话说开了,把你放到湖北布政使,就是要你强化朝廷权威,削弱打击那些意图贪掘朝廷统治根基的所谓望族! 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朕明白,办事求稳也能理解,但若你以为,只需要熬熬资历,更进一步便是水到渠成,那就大错特错了! 好好回想一下,你是怎么走到如今这威风八面的布政使位置上的吧……” 老皇帝这番话,说得樊知古冷汗涔涔,再不敢言其他,只是急切地表示道:“陛下训诫,臣铭记于心,必然谨从圣意,一去湖北苛弊!” “但愿吧!”俯视着樊知古,老皇帝声音清冷地说道:“之前,朕可以当作你在熟悉政情,之后,好自为之吧!” 言罢,也不再与之多话,直接摆手将其赶走。樊知古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行在,被外边的秋风一激,方才回了神。 湖北的官僚们还跪着,前排的几人,也基本被鲜血“淹”了,但不敢有丝毫动弹。察觉到动静,齐刷刷地抬头,目光中都带有问询,不过樊知古没有任何言语表示,只是微低着头,继续跪在前头,那殷红的血渍此时就如清水一般,在洗礼着他的精神…… 未己,一名卫士走了出来,环视一圈,朗声道:“陛下有旨,斩!” 诏谕一来,早已准备好的刀斧手,再无丝毫犹豫,刀起,又是两声惨叫,符昭寿、魏忠双双殒命! 而一直克制着、压抑着的刘文济,终于有些站不住了,还是王玄真眼疾手快,扶住他:“殿下无恙吧!” 感受到王玄真有力的臂膀,刘文济竭力地稳住心神,颤声道:“我,我无事!” 说着,便轻轻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