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嘱,刘皇帝从来是想听的时候才听,比如此时,就不大想听。 太医退下,气氛立刻从严肃转为压抑,刘皇帝闭上了眼,道:“说说吧,刘晓是怎么死的?” “陛下,您现在,还当以保重御体为先啊!”刘旸面露犹豫,劝道。 “说!”刘皇帝尽量压抑着怒气,冷冷道:“儿子死了,还不让父亲知道怎么死的吗?” 见状,刘旸无奈,偏头看向一旁的赵普,看到这老儿微微点了下头,方才叹了口气,语调悲伤地道来:“据郭良平报,十一弟自胶州港登船之后不久,身体便产生不适,至广州会师时,郭良平与刘淳曾劝他留下修养,待身体恢复之后,再行南下,十一弟不愿,固执随军南下。 自广州出海九日后,十一弟身体日渐不爽,已不能起,郭良平本欲遣船将之送回,但突发急症,背生恶疮,吐血而亡……” 随着刘旸的汇报,刘皇帝两眼缓缓睁开了,一点泪滢自眼角渗出,虽没有老泪纵横,但丧子之痛,溢于言表。 “刘晓何在?” “据刘淳报,已经派人护送灵船返京!”刘旸道,想了想,又继续禀道:“关于十一弟之死,刘淳与都监安继昌(安守忠长子)也分别来报,所述基本一致。” 此时殿中,还有二人,王继恩与王玄真,这二人,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进宫了,既是关心刘皇帝,也是随时听候差遣,以他们的经验,每到这等时候,刘皇帝总是用得到他们的……而朝野内外的臣子中,恐怕这二人是少数真正希望刘皇帝能长命百岁的。 听刘旸的汇报,王玄真脸上闪过少许的异样,这个消息,他也收到了,南征大军中,他也偷偷安插了武德司的人,在拓殖浪潮下,武德司也开始向海外进发了…… 不过,此事还没上报,没曾想收到了第一项汇报,不是南洋经略如何如何,而是皇子之。王玄真收到的汇报,没有朝廷六百里急驰官报快,要晚上一些,但得到的结果,并没有多少出入。当然,郭良平他们,敢于在刘晓之死上欺瞒朝廷,可能性是很小的。 “他还不满三十岁啊!”刘皇帝在短暂的沉吟过后,哀叹道。 “还望陛下节哀!”赵普终于开口了。 对此,刘皇帝倒也没怼一句“死的又不是你的儿子”,看了看老态龙钟的赵普,老脸上除了哀伤,还有一抹化不开的自责:“朕怎会同意他去?壮年男子,都未必能抵风浪侵袭,瘴气毒虫,何况是刘晓?他身子骨一向弱……” 呢喃着,又突然问道:“贤妃知道此事了吗?” “想来已经知晓了!儿已让八弟与六妹前去照看!”刘旸沉声道。 “朕又当如何向她交待……”刘皇帝红着眼睛,怅然道。 “陛下,还有一道郭、刘、安联名奏疏,奏请朝廷治罪!”刘旸又提起一事。 刘皇帝沉默了,抬起手,终只是轻轻摆了下,没有迁怒他们,道:“回文一道,无罪,让他们安心!” “另,郭良平请示,三佛齐、爪哇二国攻略,是否继续进行?” 闻言,刘皇帝偏过头,有几分猜疑的目光落在刘旸身上,良久,道:“继续!告诉郭良平,皇子之死,朕可恕其过,但南洋攻略完不成,断无宽纵!” “是!”刘旸低声道,心中则默默叹了口气。显然,刘皇帝虽然对刘晓之死悲伤、懊悔、愧疚,但其开拓海外、南洋封国之志犹坚。天下人都能看到,连皇子薨逝这样的代价都能承受,都难改其志,今后再拿出海的高伤亡率来劝阻,就更不可能说服了。 “张德钧、王玄真留下,其他人退了吧!”刘皇帝摆摆手。 官家又叫自己的老名字了,王继恩有些感慨,但根本不敢出言纠正,只是恭敬地与王玄真候着。 看着二人,刘皇帝语调阴冷:“刘晓之死,你们二司,给朕查个清楚!” “是!”二人下意识地应道。 不过王玄真面露犹豫,被此时格外敏感的刘皇帝捕捉到了,问:“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