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据报,得知驸马张璟被明正典刑后,公主殿下把所有内侍婢女屏开,独处寝室,痛哭不已。等发觉异常之时,已然晚了……” “朕是问你过程吗?”刘皇帝有些压抑不住怒气了,目光变得恶狠狠的。 喦脱哆嗦了一下,还是咬牙道:“官家,没能救过来,公主殿下已然去了……” 当确定噩耗之时,刘皇帝瘫坐下来,老眼疯狂眨动着,面皮也不由自主地抽搐着,那种艰难复杂,实在是很少出现在他脸上。 抬起微颤的手,取过食案上的茶水,连着茶叶沫子一口饮下,用力地握着茶杯,然后狠狠地掷在地上,怒声道:“她就如此迫不及待?” 碎裂的茶杯,仿佛打开了泄洪的阀门,若不是气力不足,刘皇帝能把食案给掀翻了。一手在空中乱舞着,刘皇帝就像一只暴躁的苍狮,嘴里嘶吼不断:“为了那样一个畜生,她能不要自己的命?朕怎会有如此愚蠢的女儿!她怎么忍心,怎么舍得!” 看刘皇帝气息不匀,人都有些晃了,喦脱紧张地上前扶住他,面露焦色,劝道:“公主轻生,令人悲痛,但小的斗胆,还请官家节哀,保重御体啊!” “节什么哀?她觉得一死,就能让朕感到愧疚?朕才不哀伤,朕只觉得痛快!”刘皇帝怒声道:“死得好!死了干净!她不配做朕的女儿,更不配当大汉的公主!这样的逆女,活着也是白费朝廷俸禄!” 虽然刘皇帝嘴里这么说,但喦脱也知道,若非心中关切,刘皇帝岂会有如此表现。看刘皇帝有逐渐神经质的趋势,喦脱心中的忐忑感也加强了,是又畏又怕,甚至有些不知如何劝,生怕一个不好,惹来刘皇帝的针对,这个时候的刘皇帝明显很危险。 情绪的宣泄显然还是有用的,咆哮一番后,刘皇帝也慢慢地从暴躁的状态中解除了,有些无力地坐下,若不是喦脱搀着,恐怕得摔倒。 阴沉着一张脸,沉默了好一会儿,刘皇帝道:“传令下去,封锁消息,公主自缢的事情,不允许传开!” “是!”见刘皇帝恢复了“正常”思路,赶忙应是。这种事之后,最怕刘皇帝沉默不语了。 顿了一下,刘皇帝很快又改口了,摆手道:“罢了!到这个地步,只怕宫里宫外已经传开了吧,封是封不住了,这不孝女做下蠢事,朕还能为了她去做更加愚蠢的欲盖弥彰之事吗?” 不过,刘皇帝的口是心非再度显露出来了,迟疑了下,又吩咐道:“给三馆打声招呼吧,淮阳公主之事,朕不希望在史册中有丝毫记录!” “小的明白!” “把膳食都撤了,朕不想吃了!”刘皇帝一脸疲惫地摆了摆手,道:“另外,宣吴国公!” 喦脱奉命去了,刘皇帝则缓缓起身,进入侧面的殿室内,慢慢地摸到寝榻上,以一个蜷缩的姿势侧躺着。此时的刘皇帝,心里有些空荡荡的,人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悲伤,还是该愤怒。 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一些回忆的片段,有刘萱的,有周淑妃的,出现最多的,还是当年在淑兰殿中,淑妃起舞,刘皇帝则拥着尚幼的刘萱在旁欣赏。 有些回忆,隐藏虽深,但终究是美好的,而苍白惨淡的现实,往往给那些美好增添许多悲伤与凄凉。非大悲大痛大喜,刘皇帝是很少哭的,不知觉间,枕巾已然湿润了。 并没有休息多久,很快吴国公刘晖前来觐见,刘皇帝重新坐到御案后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内敛与冷漠。看着毕恭毕敬候在殿中的刘晖,声音沙哑地道:“你妹妹去了,你知道吗?” 刘晖面露悲伤,眼眶也微微泛红,点了下头,语气也有些激动:“妹妹她太糊涂了!也太不值当!她……” 刘晖有些哽咽地说不出话了,自周淑妃死后,他嫡亲的血脉亲人,就只剩了刘萱了,兄妹之间感情深厚,对于胞妹,他也向来爱护。 刘晖可比刘皇帝更了解自家胞妹的性格,自从张璟事发后,他就十分忧心,甚至还到公主府安慰劝解了一番,就是为了打个预防针,免得刘萱干傻事。没曾想,结果还是滑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你妹妹的后事,就由你去操办吧!”刘皇帝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