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还是太拘谨了!”刘皇帝摆摆手。 时至如今,对于这些臣下的心理、情绪乃至忠奸善恶,刘皇帝都已经看得不那么清楚了,或者说不那么时刻在意这些了,一切随心。 至于给萧思温面子的说法,自然属戏言了,毕竟契丹新来使者乃是萧排押,若是在其抵达之前,先把他爹杀了,不太适合,也不方便谈判。 “漠北的事,你们再继续盯着!”刘皇帝环视一圈,又道:“那些契丹贵族,当善加联系,多加支持,他们新掌权,想来不只想要那点微薄的权力吧!他们要是能把漠北草原那些操场、牛羊、部民都给瓜分了,朕也支持!” “陛下英明!”此言一出,刘旸两眼一亮,顿时恭维道。 “太子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刘皇帝摆摆手,吩咐道。 “臣等告退!” 王继恩与萧思温拱手告退,李崇矩却留了下来,恭敬地站在那儿。见状,刘皇帝不由问道:“守则呀,你还有何事?” 闻问,李崇矩上前一步,佝身一礼,苍老的声音拖着迟缓的调子,缓缓道来:“禀陛下,臣年高体弱,近来越感不支,精力难继,难堪武德司重任,恳请陛下宽恩怜悯,准臣告老……” 听其请求,刘皇帝眉头就是一耸,有些不愉,道:“你呀,究竟是怎么了,为朝廷办差做事,就这么难吗?那么多人,无不是挖空心思,向朝廷要官升职,你想去职,竟成乞恩了,这是何道理?” 感受到刘皇帝不满,李崇矩老腰弯得更低了,语气恳切:“陛下,老臣今年,已然六十又一,实在不比当初。为陛下效命,刀山火海,亦敢趟之,只恐昏聩,耽误了大事,请陛下审之!” 其实,李崇矩很想提醒刘皇帝,当初请他重新出山掌权时,可允诺过,一两年的时间,将武德司整顿理顺之后,便放他归养。但以刘皇帝此时的态度来看,他也不敢说了,只是郑重而恭谨地表明求退之意,至于刘皇帝允不允,就不是他所能把握的了,他能做的,也仅此而已。 而刘皇帝想了想,身体微微前屈,盯着李崇矩,似乎这样能看得更清楚些。打量了李崇矩一会儿,方才叹了口气,道:“你确实苍老了许多啊,西北之事,你辛苦了!看来,你是去意已决,不肯再陪朕走下去了……” 李崇矩闻言大惊,倏地跪倒在地,表情动容,语气激动:“陛下此言,老臣实在承受不起啊!老臣……” 看李崇矩急忙解释的模样,刘皇帝扬扬手,道:“罢了,去自去矣!朕也不为难你,当初,让你出山,就答应过,会与你晚年,朕自然不会食言!你我君臣几十年,你为人如何,朕是知道的,也相信你!” “多谢陛下!”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感动,李崇矩竟然老泪纵横,言语凝噎。 见其姿态,刘皇帝反倒开怀地笑了笑:“你这是做什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效妇人垂泪!朕同意你卸任去职,不过,谁能接任武德使,你要替朕把把关!” 闻言,李崇矩麻利地擦了擦眼泪,郑重应道:“陛下,此事还当听凭圣断,老臣不敢置言!” 刘皇帝眉头微蹙,顿时道:“朕现在是要听你的意见!” 在刘皇帝有些压迫的目光下,李崇矩呼吸微滞,犹豫片刻,埋头咬牙道:“臣斗胆提一人,不只陛下是否敢用!” “这天下,还有朕不敢用的人?”刘皇帝嘴角上扬,淡然道。 “王玄真!” 听其举荐,刘皇帝脸上却无意外之色,只是多少有些好奇地看着李崇矩,对他说道:“王玄真能得你举荐,想来确实不凡。否则,以你守则的谨慎,哪怕推荐一庸人,也不会选他!”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