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不算差的,至少比起赵普,他确实能够少奋斗二十年,只不过,赵普有气运加身,区区二十年,又不算什么了…… 久经宦海,又人之将老,对于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卢忆并没有表现出过于激动的情绪,似乎看得很淡,又或者是实在无法从那昏花的老眼中看出什么。 厅堂内,还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时任刑部侍郎的吕蒙正。这些年,朝廷的上层权力构成始终处于一种更新迭代的过程中,而寒门之中,在最近十年,就属吕蒙正提拔得最快,上升势头依旧没有停止。 从少府到内阁学士,从中书舍人,再到刑部侍郎,刘皇帝对这名青年俊杰,十分看重,哪怕如今的吕蒙正,已经不能用年轻来形容了。不过,年近不惑的吕蒙正,也正是年富力强,处在建功立业的阶段。 卢多逊毕竟不是一般人,因此此番查抄卢府,也是由这个刑部侍郎亲自带队。下属们仔细工作着,吕蒙正则一脸严肃,默默观察着厅中群像,注意到卢忆那老迈不堪的模样,心中也不免感慨。 犹豫了下,吕蒙正还是上前,拱手一礼:“卢公,还请安心,不必担忧,只是例行公事!” 听到这突然的安慰,卢忆的视线再度落在吕蒙正身上,浑浊的老眼似乎恢复了少许清明。吕蒙正此人,不论是从长相还是气度,都十分符合一个当代士大夫该有的表现,不骄不躁、虚怀若谷,让人一见便不由心生好感。 联想到自己那个逆子,卢忆心中叹息,若是卢多逊能够稍微多一些这样的胸襟与气度,何至于此。 看着吕蒙正,卢忆操着苍老的声音,问道:“未知上官何人?居何职?” “下官吕蒙正,忝为刑部右侍郎!”吕蒙正答道。 “真是俊杰啊!你是个大有前途之人,今后,恐怕比老朽那个逆子要强!”卢忆这么说道。 吕蒙正闻言微愣,脸上终于露出了意外之色,赶忙道:“卢公过誉了!” 见状,卢忆叹道:“有一事,若吕侍郎不介意,还望帮衬!” “卢公请讲!” 卢忆老眼中满是怅惘,低沉地说道:“老朽早有言,家世儒素,一朝暴富,不知收敛,未晓税驾之所,今日看来,不幸言中。 烦请吕侍郎代禀陛下,逆子触法,当受其咎,当服其刑,卢府上下,亦当赭衣素服,静候天威降临。 老朽本是行将就木之人,多年之前便当入土,苟延今日,更无他愿,只盼陛下念老朽二十年尽忠王事,于河内乡里,留一方葬身之土。倘若如此,老朽九泉之下,也当感念陛下恩德……” 卢忆这番话,态度很坦诚,语气很淡然,只是这话语,难免给人一种悲切凄凉之感,让人心生恻隐。 吕蒙正听了,对这卢老太公也不由生出几分敬佩之情,郑重地道:“卢公放心,此话,下官必定带到!” “多谢!” “侍郎!”这个时候,一名属吏匆匆闯入堂间,朝着吕蒙正一礼:“找到了!” 注意到其人面上兴奋的色彩,吕蒙正问道:“怎么回事?” 来人道:“差役们在内院一阁楼中,发现一隔墙,破墙之后,露出几间密室,其中摆放着大量的文书……” 一听这话,吕蒙正顿时重视起来,回身朝着卢忆一礼,而后支使着小吏:“引路!” “是!”属吏兴冲冲地头前带路。 临出门前,吕蒙正顿住脚步,冲一名看守吩咐道:“此番我等是奉命办差,搜查证据,对卢府上下之人,不得欺辱侵犯,违者必有论处!” “是!”堂堂的刑部侍郎发话,这些同一系统内的差役们,哪敢不答应,哪怕心中未必那么乐意。 卢府占地,的确很大,庭院布置也十分精致,各处仍旧装饰花灯彩带,那种奢华富贵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