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刘皇帝摇了摇头,自嘲道:“你祖父是没有半点诗才的,早年有几首拙劣之作,至今思来,倍觉汗颜!” 说着,刘皇帝的语气充满了感慨,悠悠道:“至于这首诗,是一位伟人写的!” “伟人?”刘文涣更加好奇了,问道:“这世上,还有比祖父更伟大的人吗?莫非是哪一位古代帝王雄主?” 刘皇帝不由笑了,轻声道:“用帝王来形容之,都是对他老人家的折辱,不过确实是雄才大略,包举宇内,囊括天地,心系苍生,堪称一代圣贤啊。 曾今,我也是格外崇拜尊敬他老人家的,不过,祖父活成如今这模样,怕也是他老人家要打倒的对象了……” 见刘皇帝满嘴的推崇,刘文涣眉头微蹙,说道:“世上若是有这样的人,就应该早点拘拿问罪,以免后患!” 听其言,刘皇帝愣了一下,然后呵呵笑了笑,又摸了摸刘文涣的脑袋,没有再说什么。目光平静而深邃,落到条案上的诗篇,上边写着: 独有英雄驱虎豹, 更无豪杰怕熊罴。 梅花欢喜漫天雪, 冻死苍蝇未足奇。 教员的诗篇,总是充满了别样的魅力,令人心折,令人向往。哪怕刘皇帝这个又封建、又独裁的帝王,仍旧保持着一种发自内心的仰慕,当然,只因为不在一个时代…… “官家!”喦脱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躬身一礼。 见状,刘皇帝来了兴致,冲他招招手,道:“你来看看,朕新写的字如何?” 闻言,喦脱殷勤近前,佝着腰以欣赏的目光浏览一遍,然后便开始吹捧模式:“陛下这篇字,笔势有力,灵活奔放,堪称上佳。这首诗更绝,小的观之,直觉一股磅礴气势,扑面而来,直欲臣服……” 听喦脱这番话,刘皇帝还没反应,刘文涣、刘文济这俩兄弟却瞪大了眼睛,十分惊奇地看着喦脱,刘文济年纪小,更有些绷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对此,喦脱也愣住了,局促地望向刘皇帝,谨慎地问道:“官家,小的是不是说错话了?” 刘皇帝嘴角也扬起一阵放松的笑意,摆摆手:“你没错,文济是笑你太实诚!” 喦脱心中仍满是纳闷,有些尴尬,只能陪着笑。 刘皇帝转而问道:“有何事?” 闻问,喦脱顿时喜悦道:“赵王殿下一家,已然抵京,正在宫门候诏!” 听到此讯,刘皇帝是龙颜大悦,道:“刘昉已经回来了?还候什么诏?还不把他们召进宫来?快去!” “是!小的立刻去迎候!”见刘皇帝开心,喦脱也喜笑颜开,屁颠屁颠出殿而去。 “走,你们两个小的,陪祖父去接你们四叔!”刘皇帝一手牵一个,也朝殿外走去。 赵王刘昉这些年,是常驻河西与安西,七八年下来,回京的次数只有三次,最近的一次,还是两年前。 距离产生美,大概也正是因为这种天各一方,刘皇帝对这些在外的儿子,感情才更加深厚,对刘昉的回京,也更加喜悦。 刘昉一家子,是整整齐齐,全部回京了。他如今也有两子一女了,长子刘文共与刘文涣差不多的年纪,也八岁了,次子刘文涛也有六岁,至于小女刘文澜还没完全脱离襁褓。 当看到这一家子,刘皇帝也格外动情,亲自扶起行礼的刘昉一家:“起来,快起来!” 刘昉显然也有些激动,甚至喏喏难言,感受着刘皇帝用力握紧的双手,恭声道:“爹大寿将至,儿特地携妻女归来祝寿,安西路远,未免错过吉时,早了些时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刘皇帝重复两句,以示强调:“回来了,爹就高兴!” 认真地打量着刘昉,刘皇帝感慨道:“西北终究不必中原,你皮肤黑了不少,也更粗糙了!” 闻言,刘昉道:“风沙苦寒,儿只当是磨砺,为国戍边保疆,也皇子职责所在!” “好!不愧是我儿,这份豪情不减当年,我家雄鹰,依旧不曾改变啊!”刘皇帝当即赞道:“你也三十岁的人了,看起来也更加成熟了,这身板,依旧结实啊!” 说着,刘皇帝还亲切地拍了下刘昉胸膛。 刘昉回之以笑,但情绪冷静下来,看着刘皇帝,目光中也不免带上了关切,迟疑道:“爹,您……” “怎么了?我有什么变化?”见状,刘皇帝摊开双手,大方地展示着自己。 刘昉指出:“您的须发……” 闻言,刘皇帝呵呵一笑,一副坦荡的模样:“不妨事,不过又添了几分白发白须而已,人之将老,不足为奇。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看起来未必有我年轻……” “走,进殿叙话!”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