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相抗?”魏仁溥操着苍老的声音,淡然一笑。 魏仁溥的手是瘦若枯骨,也有些冰凉,而见其这副淡定如水的表现,刘皇帝当即赞了一句:“此等气度,满朝公卿,只怕也唯道济一人了!” “陛下过誉了,臣岂敢当?”魏仁溥摇摇头。 刘皇帝这话,当然是场面话了,不过,他也确实见识过太多元老宿旧,哪怕到死,都还迷恋人世,而王朴是最显著的一个,他那遗奏十条,便是对大汉最后的眷恋,余音犹在。 当然,王朴那十条,刘皇帝也是有选择地采纳。 入堂,又是一阵寒暄,刘皇帝语气满带感慨地说道:“这些年,故人陆续凋零,多少元老宿旧,都离朕而去,颇为感伤。你们陪朕度过二十多年的风雨,多少艰难危险都挺过来了,而今天下太平,正当你们享福的时候,却福祚不永,思之令人唏嘘啊!” 闻言,魏仁溥也叹息道:“陛下对老臣等的关怀,臣等实在感激涕零。只不过,臣等身逢乱世,飘零江湖,能得遇圣君,追随英主,统一天下,勘定乱世,建立不朽之功业,犹能安享这百年难遇之太平盛世,得到今时之荣光,此生足矣! 陛下曾经说过,江山代有才人出,老臣深以为然,似臣这老朽,能与陛下共度时艰,能于大汉薄有功绩,待到老来,自当退居归样,让位后来。 如今,朝中不缺忠志之士,更不乏能才干吏,他们都汇聚在陛下麾下,追随陛下,使大汉步入举世瞩目的巅峰,如此波澜壮阔,如此豪情满怀,老臣于侧观赏,也是赏心悦目。 这是多年栉风沐雨、孜孜以求的志向与目标,功业既成,盛世已至,堪称无憾。若说有什么可惜的地方,大概是老病缠身,行将就木,无法陪伴陛下走得更加长远,无法见证大汉更加辉煌的未来……” 听魏仁溥微微而言,刘皇帝也有些感动,眼睛似乎都红了,道:“道济是尽出衷心之言,只不过言间之意,朕听了,确实感觉有些凄凉,倍觉伤感啊……” “陛下!”听刘皇帝这么说,魏仁溥立刻苦笑着告罪:“人老多情,臣也老来昏聩,话也不会说了,让陛下误会了……” 闻之,刘皇帝也笑了笑,魏仁溥这番话,思路可是清晰得很,感情也足够充分。 看着满脸病态的魏仁溥,刘皇帝说道:“道济,你的病情,朕也是早早听说了,一直有心亲自来探视一番,可惜,心存顾虑,未能成行。 究其原因,就是你说的那四个字,人老多情。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朕更不愿意,再见到一位老臣故人的离别啊。 过去,朕也常自怜,叹其年老体衰,实话实说,那是装模作样,乃是惺惺作态,朕心中,又何尝真的服过老? 不过近几年,却是越发发乎肺腑,越觉岁月之逝,不依人情,就拿朕这双腿来说,是越发迈不动道了,每到这秋冬之际,是倍觉煎熬啊。 李汝公当年的苦痛,朕如今是体会愈深了,也越觉你们这些臣子的不易啊!” “陛下,与臣等这些冬烘老朽的迟暮相比,您正春秋鼎盛,何出此言啊!”魏仁溥的语气中,已然带上了点劝慰。 刘皇帝摇摇头:“人间冷暖,其心自知,个中体味,实难共鸣!同样是帝王,有的人能做到七十岁,朕还能再当三十年吗?” 听此言,魏仁溥沉默了,似乎也有些不知如何接口,略作沉吟,方才说道:“陛下为大汉天下操心劳力,实在太辛苦了,牺牲也太大了!” 闻言,刘皇帝却哈哈一笑,道:“这个评价,若说是二十年前,朕当之无愧,但放到近十年,那可就的受之汗颜了!这话,得向太子,向赵普那干宰臣说去!” 魏仁溥却道:“若无陛下前二十载的励精图治,辛苦不辍,又何来今日之安定?陛下是大汉的开拓者,奠基者,没有陛下,何来今日之大汉?” “恭维赞誉的话,朕听得多了,但还是从你们这些老臣故旧口中说来,倍觉亲切,如饮佳酿啊!”刘皇帝轻笑道:“毕竟,只有你们是真正陪朕一路走过来的。你们总喜欢把莫大的功绩,全都加在朕一人身上,但朕心里何尝不知,偌大一个天下,又岂是我一个人能够打得下、守得住的?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