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对雨况水文的警惕不足。 收起奏章,刘皇帝打量着刘旸,只见他一脸坦然之色,显然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然而,综合前后,刘皇帝又岂能真把这责任怪在刘旸身上,他初闻灾情的怒意,也早就消散了。 “你这份奏章,朕收下了!”刘皇帝这么道。 刘旸表情下意识地绷紧,头一低,一副恭请惩罚的样子,然而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刘皇帝进一步发话。 抬眼,只见刘皇帝已将请罪折放在一边,淡淡吩咐道:“眼下,以国务为先,把心思放在为国为民办差做事上,至于其他的,不要乱想!” 刘旸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什么,被刘皇帝眼神一逼,又咽了下去,拜道:“是!” “你们退下吧!”刘皇帝摆了摆手。 “臣告退!” 离开之时,刘旸轻叹了口气,不过萦绕在眉宇间的压抑似乎消散不少,而赵普默默地跟着出殿,深邃的老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惩罚刘旸,刘皇帝当然不会惩罚他。事实上,他很满意刘旸在此事上的态度,足够担当,敢于担当此责,就再度证明他有担当国家大业的气魄。 另外一方面,刘旸可是太子,发生了这等大灾,刘皇帝若是归咎于他,可就容易引起内外一些不必要的震荡与猜疑了,严重一点,可以说动摇国本,刘皇帝岂能不慎重。 而思考着这些,刘皇帝脑中又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刘旸是否也有过类似的考量,方才有这般自请其罪的表现? 第440章 又借钱?不借! “又要借钱,财政司是真把朕的内帑当做借档了,让你们予取予求,想借就借?前番两度借款,尚未归还,朕也未加催促,怎么,你们还变本加厉了?” 殿堂内,刘皇帝站在御阶上徘徊,手下意识地挥舞着,目光紧紧地盯着拱手弓腰的王溥与沈义伦,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些许激愤:“朕不相信,国库拮据到这个地步了,连赈灾的钱粮拨不出了?” 而丹墀下的二臣,见着刘皇帝这张牙舞爪的样子,听着他那不满的训斥,老脸上也不由露出一抹尴尬。 不过,尴尬归尴尬,但是在刘皇帝的龙威之下,面色并无动摇。他们的来意简单而直,国库困窘,向刘皇帝借钱来了。 不过,这一回,听到他们的来意,刘皇帝态度迥然而异,甚至少有地表现出愤慨,这让他们呢心里多少泛起点嘀咕。 当初,在二次北伐凯旋之后,由于战争的巨大支出,财政透支,朝廷陷入财政困难,当时刘皇帝就曾两次主动从内帑借款,助朝廷勉强度过难关。 此番,由于中原大水,从抗洪赈灾开始,朝廷拨款、调动人物力,自然又是花钱如流水。灾情方休,灾后的重建安顿事宜,方方面面,都是巨大的开支,花钱根本停不下来。 于是,再度感受到财政困难的王沈二人,也就再次把主意打到了刘皇帝的内帑身上。虽然不知道内帑究竟有多少储备,大汉帑藏内外独立,已经实行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的积攒,总归是不少的,刘皇帝仍旧是大汉最富有的…… 然而这一次,迎来刘皇帝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与质问,看那样子,显然是不愿意再借了,这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并且,刘皇帝的愤慨也不是作假的,沈义伦也是花甲过半的年纪了,老胳膊老腿的,王溥更是副相,但此时,刘皇帝甚至不多言语一句让他们坐下,就这么站着,态度还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不过,既然开了口,也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借下去。微垂着头,沈义伦操着稳重的声音,语速平缓地说道:“陛下,为赈此灾,财政司前后已拨款项936万余贯,调粮137万石,各类物资更是成船满车地向灾区运输,灾后的奖赏抚恤,放赈招抚,支援重建,每一项都开支巨大,再加各地损失,朝廷又免了受灾州县一年半的租税……” “朕不想听你报这些账!”听着沈义伦有些唠唠的话,从中甚至感受到了一种逼迫,刘皇帝顿时更加不满了,驳斥道:“赈灾款项物资数目固然巨大,然以大汉之大,物产之盛,难道就支撑不起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