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灾,警诫世人。 所幸,朝中还没有这样的傻人,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触刘皇帝的霉头,即便有人心中有类似的想法,暂时也只敢憋在心里。 刘皇帝还特地下了一道明诏,从毫无文采的诏文中就可以看出,乃是刘皇帝亲拟,而没有经过李昉的润色。 刘皇帝直白地训斥了那些不求努力救灾,反而指望上天怜悯开恩,指出抱有这样想法的人,都是消极抗灾,不思纾难救民的庸臣碌人。 措辞异常严厉,诏令下达之后,至少西京这边,朝廷的思想是基本统一,牵涉有司也更加专心致志地进行抗洪救灾事宜的差事。 六月己丑(初二),郑州、东京、宋州官府相继上奏,言汴河水情有异,这些奏报,在河患未已的情况下,引起了朝廷的高度重视。 政事堂连发政令,让沿汴州县官府提升预防等级,做好人力物力储备,提前应对,以防汴水生变。 没法不重视,汴水可是中原的核心水脉,黄金水道,连接运河,沟通南北,若汴水为患,伤害的可不只是东京等重要城市,连西京这边都要受到影响。 毕竟,当下的西京洛阳,每年也有大量的物资支持,是来自东南地区的。 不得不说,大汉过去治了二十年河渠,成绩最为显著的,就是汴水为主的中原水道。其后,水害的影响果然从汴河流域蔓延开来,不过得益于官府的提前应对,严防死守,再加上河工上的便利,汴水最终没能成灾,得以平稳度过,安全涉险。 整个五、六月份,大汉都是在同暴雨洪水的抗争中度过,人未能胜天,却也不曾屈服。一直到六月二十一日,双方达成“和解”,雨水止,洪患平,渡劫成功…… 第439章 自请其罪 虽至夏末,但气候的炎热仍在持续,垂拱殿内也加置了一些冰块,用以驱暑。大概是由于中原大雨、黄河大水的缘故,这个夏季刘皇帝并没有如往年那般饱受炎暑的折磨。 不过,也许是心理作用,待雨过天晴,这盛夏的尾巴反令他燥热异常。太子刘旸与宰相赵普联袂而来,一入殿,便感受到殿中那股寒气,有些渗人。 刘皇帝靠在一张躺椅上,穿着很单薄,身上盖着一张毯子,额头却渗出一些汗迹,看起来有些不正常,炎热的节气显然让他分外煎熬。 刘旸是知道的刘皇帝的身体忌讳的,见此景,忍着奏事的冲动,低声劝道:“爹,寒冰虽凉,得一时之爽,却格外伤身,为家国天下,还请保重御体啊!” 听其言,刘皇帝偏过头,两眼惺忪地看着刘旸二人,平静道:“不过用点冰块寒气罢了,怎么就牵扯到家国天下了?你的心意朕明白,朕的身体自个儿也清楚,不必担忧,就这阵子了,熬过便好!” “坐!”刘皇帝抬手示意边上的两个蒲凳,轻声问道:“灾情彻底控制住了?没有反复了吧!” 二人谢礼落座,由刘旸开口,严肃了四十多天的面孔终于露出了一点轻松的笑容,禀道:“根据这段时间各地反应的结果来看,此番水情是彻底度过了,各地雨水皆止,天气转晴,大河水位下降,汴河水况也恢复正常。 决口之堤已安排新一批丁役,进行堵塞修复,惠公亲自带人在澶州护堤。政事堂业已下达制文,令各地官府有序善后,重建安民。 只是,从各道州府上报的受灾情况来看,情况很遭,官民财产损失惨重,避难的流民达三十七万人,各地城镇村庄多有创伤,房屋里舍堕毁数万间,田亩庄稼淹损坏有二十余万顷。 澶州及其周边州县情况最为严重,全境皆为洪水、大雨所祸,周遭也多成泽国,亟需朝廷重建恢复支持……” 刘旸言罢,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君臣三人都作沉默状。刘皇帝的脸上虽然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但眉头还是不自觉蹙了起来,良久,方才重重地叹息道:“大雨磅礴,洪水无情,朕知道损失会很大,却仍旧没想到会严重到这样的程度,还是小觑其破坏力,这该是大汉开国以来,经历的最严重的一次灾害了吧!”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