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雍小心地打量了刘皇帝一眼,道:“据说是急火攻心!” “哦。”刘皇帝应了声,然后调侃道:“看来这宏泰老主持的修行,也还未臻至化境,未得圆润无缺啊!” “此必为陛下君威所慑!”张雍谨慎道。 刘皇帝与老主持的谈话,他可是跟在旁边听得真真切切的。若是他面对刘皇帝那番诛心之问,只怕早就伏地稽首请罪了,老主持虽然修了几十年的佛,但还得顾念少林寺,顾念他的徒子徒孙。 “什么威不威的!”刘皇帝闻之摇了摇头,看着张雍道:“老主持如此高龄长者,还受此惊吓,的若是真有个好歹,岂不是朕的罪过了?” 沉吟了下,刘皇帝又问:“今日朕的表现,是否有些倚势凌人,有失君仪?” 对此,张雍回答得干脆及时,认真地道:“陛下乃天下至尊,本就凌于万物众生之上,何谈欺凌?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阖寺僧众,概莫能外!” “你们这些学士翰林,确实会说话,朕听得也舒服!”闻言,刘皇帝笑了笑,道:“不过,这些话若是听多了,朕还真怕自己会飘飘然而不自知。” 张雍略显尴尬,然而,刘皇帝这看似清明冷静的言论表现之下,或许早已是志得意满。 “适才朕关于佛寺僧众管理限制的想法,你以为如何?”刘皇帝谈起正事。 想了想,张雍道:“陛下圣明烛照,此议甚好。” “好在何处?” “若能对天下佛寺及诸寺僧众限定数目,则必能限制佛门无止境壮大,同时,也可弥补官府监督考察华而不实的漏洞!”张雍侃侃而谈:“甚至于,对于诸佛寺所拥寺产僧田的数目,同样明定限制。另外,对于违反朝廷限令的佛寺僧众,也当制定一套严厉的惩戒办法,如此,方得完善!” “乾祐灭佛,天下僧人对朕怕已是深恶痛绝,这些年朝廷政策放宽,没有多加打击,好不容易过了些安心日子,再施此限令,怕是这些佛门释众,要恨不能食朕肉,寝朕皮了!”刘皇帝轻笑道。 “陛下当朝,区区佛门,焉敢怨怒?”张雍自信道。 “那继世之君呢?两三代之后,后人还能严守此制吗?佛门就无突破此限制的办法?”刘皇帝反问道。 “陛下开国定制,后人自当遵从,岂能违背?”张雍迟疑了下,稍显底气不足地回答道。 事实上,要按照这个思路讲下去,是不会有个结果了,未来太不可测,不要说对佛门的限令了,就算是朝廷法律成制,都是在不断变化的。 制度虽立,更要要的,还是如何执行与监督,而这些,都需要靠人去做,凡是靠人做的事情,都不会有个完全,这一点,刘皇帝早就有十分清晰的认识。 因此,刘皇帝笑了笑,轻叹道:“罢了,朕也不去操继世之君的心了,先把能做的事先做在前头吧!有些事,也只有朕能去做!” “陛下襟怀,臣钦佩万分!”张雍道。 “关于这份限令,就由你牵头,找些人,先草拟出来,交由政事堂核定!”看着张雍,刘皇帝交付任务。 “是!”张雍略喜,这是给他一份功绩啊。 “另外,不只佛门,各地道观庙院,也当效仿此法!”刘皇帝又补了句。 “是!”张雍略感意外,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人,都以为刘皇帝只是厌恶佛门,方才有这诸多的警惕针对。 但从此言看来,刘皇帝或许还真不是单独针对佛门了。 而刘皇帝琢磨了下,稍微迟疑了下,又道:“另外,至此之后,大汉佛道之外,悉为邪教异类,严厉禁绝!” 显然,刘皇帝要搞一刀切了,意图对大汉国内宗教进行一次清场了。张雍呢,或许也只当一个政治任务来完成,并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