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刘皇帝的兴致,带着人径登太室山。太室山有三十六峰,刘皇帝要登,自然也要登那最高峰,毫无疑问选择群峰之巅的峻极峰。 然而,事实证明,刘皇帝选错了登山的时间,即便有林荫蔽日,被那酷热纠缠着,也是一段辛苦艰难的体验。 通往峻极峰的山道上,刘皇帝一行人队伍拉得老长,已然越过了砌铸的梯级,踏上野道土径。刘皇帝已然换上了一身白绸小衣,手里拄着一根拐棍,脑袋上也戴着一顶毡帽,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终究是不如从前。 身处山腰,蝉鸣森森,只让他感觉异常闷热,心中的烦躁感在不断升腾。此时的刘皇帝,早已没有在山脚时的闲情逸致,抬眼望,望不到山路尽头,身临其境,也难感受这太室东峰的巍峨。 “官家,喝口水,歇歇脚吧!”作为近侍,喦脱自然是密切关注着刘皇帝的状态,见他有些不支,赶忙殷勤地递上清水。 刘皇帝顺手便接过,仰头痛饮,畅快地舒出一口气。但是,汗珠仍旧不知疲倦地自额头滑落,衣裳已然湿透,若不是还能顾忌他皇帝的威仪,他都想裸着膀子了。事实上,刘皇帝心头,已然生出些悔意了。 “官家,山道曲折难走,愈行愈险,还是乘轿吧!”喦脱是很贴心的,虽有些犹豫,还是开口建议,目光中满是对刘皇帝的关怀。 随行的队伍中,是带着小轿队伍的,听喦脱建议,刘皇帝顿时便有心动,不过,见着随众所有人都在咬牙坚持,貌似最不堪表现的就是他了。 于是,干脆地拒绝道:“朕还没老到走不动的地步,区区山路,焉能阻我,让卫士开路,继续攀爬!” 喦脱对刘皇帝的反应,也有所预料,他的固执,平日里也体会颇多。心中微叹,喦脱却不放过任何一个拍马屁的机会,当即陪着笑道:“官家龙行虎步,畅游天下,区区嵩山,该当匍匐在您脚下!” 闻言,刘皇帝嘴角扯了扯,连表示谦怀的心情都没有了。喦脱也确实关心刘皇帝,十分主动地搀着刘皇帝攀爬,而刘皇帝,也没有拒绝。 但是,哪怕有喦脱的帮助,接下来也上演了一出死要面子活受罪,别管有多嘴硬,身体受的苦却是实实在在的,也就是所行山道乃是熟路,否则就刘皇帝如今的体格,也难以经受这等艰苦。 出发之时尚且日出,及登上峻极山巅,日中已过,刘皇帝也累得半死,筋疲力竭。不过,辛苦的旅程难以忍受,但登上山极之后,却难免有种胜利的喜悦。 更值得欣慰的,是身边还有一个看起来更加不堪的人,内阁学士张雍。张雍此前一直吊在后边,此时也显得有些狼狈,驼着背,勾着腰,没有一点名士风度,若非要在刘皇帝面前保持着仪表,他能直接坐下。 见着他打颤的双腿,刘皇帝哈哈一笑:“子雍,光会读书写文章可不行,这身体还得多锻炼啊!” 张雍闻言苦笑,胡子直颤,应道:“让陛下见笑了!古之名士,好寻幽探秘,纵游山水,那等情致,令人心驰神往,只是不知,他们是否也如臣这般狼狈……” “古人如何,朕不关心!”刘皇帝也感慨着:“朕确实明白了,朕还是个俗人,望着这大汉河山,并无一点雅致高兴!” “都累了吧,坐下歇着吧,也别强撑着了,朕恕你们失仪之罪!”摆了摆手,刘皇帝道。 嵩山之上,碑刻甚多,刘皇帝倚靠着一方碑石,上书诗词,还是陶谷生前所留,让他难免感慨:“没曾想,还能有这中惊喜发现!” 陶谷也算是刘皇帝的老臣子了,虽然名声不好,为人所鄙,并且在晚年并不受到重视,但如今意外觅得陶谷遗刻,刘皇帝心中仍旧生出些复杂的情绪。 “喦脱!”刘皇帝唤了声。 “小的在,官家有何吩咐?”喦脱立刻应道。 “命人在此碑前,修筑一座凉亭,就取名陶公亭!”刘皇帝吩咐着。 “是!” 一旁,听闻刘皇帝此命,m.BowuChInA.cOm